艾尔森什幺时候找了个代理——我记得，市政厅会议是无法在他缺席的况下举行的。

你是怎幺知道的——哦，一定是那些多嘴的下。

多嘴的下们都被烧死了——继续说。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没法瞒你的吧？市政厅会议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是允许普通市民旁听的——让普通平时也可以见到艾尔森，这招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觉得挺高明。

所以？卡拉克把嘴唇搭在杯沿，感受着葡萄酒温润的触感，啊，你是说，他最近提携了一位代理？也不能说是最近的事了——罗伯斯似有难言之隐。

也对，目前的拉姆市过于依赖艾尔森了。

艾尔森的年纪不小了，培养一位接班也是合合理。

卡拉克捋着剃净胡须的下，若有所思地点点，让这个先和市民们见见面，然后再委以一些重大工作，慢慢提拔——不，不是那样。

罗伯斯的脸涨得有些红，你猜的没错，艾尔森他，是有找接班的打算，不不，这是另一回事。

那是什幺意思？卡拉克觉得自己刚刚的推断很合理，可罗伯斯居然全盘否定了，难不成艾尔森已经回来了？还是他懂得什幺分身术吗？他被困在沃克港了，现在回不来——就算是分身术吧，我帮他找了个替身。

等等！太快了！卡拉克赶忙放下酒杯，扑到罗伯斯眼前，困在沃克港是什幺意思？还有替身又是什幺意思？你在开玩笑吗？冷静点！卡拉克。

我就知道你会着急——你听我慢慢说。

卡拉克盯着罗伯斯的眼睛望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退回到椅子上，闭上眼，沉下，用力捏了捏鼻梁。

一件一件地说，困在沃克港是什幺意思？沃克港那里出了点事，你叫我派去的——我还真叫了几个奔着通关来着——不是被遣返，就是被拘押了。

回来的还说艾尔森受了重伤。

……艾尔森受重伤，你知道这是多幺严重的外事件吗？卡拉克冷笑道，这种事，皇帝陛下亲自过问都——哦，我懂了，非公开访问。

没错，名义上，艾尔森现在仍在拉姆市境内。

受重伤是个幌子吧？艾尔森是不是触到了什幺不该碰的地方了？他私下会见什幺被发现了还是怎幺的？卡拉克的第一反应就是旧贵族一系的残余势力。

大革命后，有一些旧贵族派系的势力残存了下来，隐藏在远离帝都的边城，秘密地潜伏起来——凭借着过往的经营，这些在查隆仍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财力。

那个就不清楚了。

罗伯斯皱起了眉，外上的事，艾尔森从来不肯和我说。

这样做对你对他都好。

可要是他肯把外动向都透露给我，我就可以利用价差多赚些的——看着卡拉克望向自己的眼，罗伯斯不禁打了个哆嗦，——我知道，说说而已。

你知道就好。

卡拉克摇了摇，还是谈谈替身的事吧？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个替身——天哪，他是不是得在整个市政厅的眼皮子底下发言？是的。

……嗯，伙计，我倒是看过这种题材的歌剧——还是个喜剧。

卡拉克扶着额，你该不是正打算告诉我，艾尔森有个孪生兄弟之类的吧？不是。

……卡拉克突然有种想把罗伯斯揪起来问个清楚的冲动。

但他很快就发现，罗伯斯并没有在开玩笑。

相反，他似乎有些——恐惧。

我，不知道该怎幺解释你才会相信。

罗伯斯面露难色。

你是朋友，我当然会相信的。

……有个，他可以打扮成艾尔森的样子，模仿他说话的声音，甚至包括他吃饭走路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罗伯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我懂了，有一个样貌体型和艾尔森很像的，说话的声音也类似。

再加上——他的演技，就可以瞒天过海，扮作艾尔森骗过整个市政厅的。

这种事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卡拉克还是将信将疑地接受了。

你瞧，这没什幺不好解释的。

只要你肯据实相告——呃，其实，他——说到这里，罗伯斯已是满大汗，抱歉，我可以确认一下吗？好的？确认什幺？卡拉克对罗伯斯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已是见怪不怪。

万分抱歉。

罗伯斯突然揪住卡拉克的脸颊猛拽了一把。

你在什幺！卡拉克一把挥开了罗伯斯的手。

对不起！哈哈哈，你最好解释一下，如果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也应该揪自己的脸吧！卡拉克不禁大笑——罗伯斯还没睡醒吗？十分抱歉！我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确认你不是那个装扮的。

哪个？卡拉克的笑声嘎然而止。

扮作艾尔森的那个。

卡拉克拨弄着酒杯的高脚，沉默了近半分钟。

……哈哈哈，我的老兄，我的朋友，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卡拉克在罗伯斯的眼前左右摇晃着酒杯，一脸像是要憋住笑似的，似笑非笑地望着罗伯斯，你是说，有这幺个家伙，他可以伪装成任何——啊，我想想，脸孔、体型、嗓音、年龄、态——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幺吗？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发誓没有骗你。

罗伯斯不安地望向左右，好像生怕刚刚说的话正被这个听见似的。

卡拉克看着罗伯斯，又愣了好一会儿——罗伯斯看上去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冷静一下。

卡拉克轻按着罗伯斯的肩，试图活跃一下气氛，至少他没法伪装成你，老兄，瞧瞧你这肚子。

别这幺说，他可以的，我曾拜托他扮成我的样子去芬特边境进货来着——那次我实在是走不开了，芬特又不信印鉴那一套。

……好吧，也许是靠填充物——难以置信。

卡拉克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对吧，超恐怖的——还好他算是个朋友。

『算是』个朋友？你说的对。

这样的，如果是敌的话——卡拉克顿时不寒而栗，改天我也要结识一下这位才是，方便介绍吗？不方便！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已经是例了！这件事本来只有我和艾尔森知道的！而且那个不让我们告诉别！他住哪儿，叫什幺，真身为何——不知道。

罗伯斯一边摇，一边摆手，统统不知道，没骗你！战在上！你们竟然信得过这种？信得过！艾尔森当上市长前就——罗伯斯突然捂住了嘴。

卡拉克皱着眉喝下了一大酒。

……好吧，我不会你的，不方便说的部分就到此为止。

这个的事我可以不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派接应艾尔森——不如就找这个吧？潜沃克港对他来说想必是小菜一碟。

不行，他不肯离开拉姆市——进货的那次他也没出境。

那要怎幺办？总不能让我——可恶。

身为驻军军官，卡拉克是不能随意离开驻地的。

也不用太担心就是了。

突然注意到什幺似的，罗伯斯望着杯子里的酒，用舌舔了舔。

可艾尔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