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后悔，似乎没想到她在经历了刚才的一切之后，还会主动提出帮他擦药。他又恨自己这时候装装过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表，支支吾吾地看着方晴朝着门走去。

“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

方晴没有等他回应。她来到门穿好刚才掉落地拖鞋。她缓缓转过身，看向老杨。

老杨坐在沙发上，看着方晴那双泛红地眼眸，准备起身。但已经烫伤地皮肤正在刮蹭着纱布让他一时难以忍受，直接横卧在床边险些掉下。

方晴幽怨地叹了气，快步走到茶几前，拿出老杨地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药膏管和一包一次手套。

老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眼神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类似孩子般的依赖和期待。上的疼痛此刻似乎没有那么无法忍受了，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趴好…”方晴撕开手套的包装，将透明的塑料手套慢慢套在手上。手套冰凉、燥的触感，让她从刚才的绪漩涡中抽离出来一些。她将药膏管握在手里，冰凉的金属管身带着跟房间里一样地药味。她转过身，看向老杨，语气平静。

老杨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拒绝，但看到方晴那双平静却坚定的眼睛，他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双手撑起身体调整了下身位趴在了床中间并把肥大地短裤往下退了退露出白色的纱布绷带。

方晴走到床边，看着老杨趴下，看着他的身体在床上展开，像之前在喀纳斯看见过地枯树一样。她吸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复杂的绪在心底翻涌。她戴着一次手套的右手轻轻拿起绷带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粘在皮肤上，有些地方因为渗出的组织而黏连，她每揭开一点，老杨的身体就微微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疼也得忍着…让你坐你就坐啊？”方晴低声说，语气平静，像在安抚一个倔强的孩子。

“嘶…”老杨的声音从枕里传来，闷闷的，带着一丝倔强。

方晴没有再说话，继续揭开绷带。绷带完全揭开后，两个烫伤的印记赫然出现在老杨的上。伤红肿得厉害，边缘有些发紫，中间的皮肤损严重，像两块被烧红的木炭。她皱了皱眉，心底涌

起一丝内疚。

她拧开药膏管，挤出一小团白色的药膏到指尖。药膏散发出一清凉的药香，像薄荷般刺鼻却又舒缓。她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触碰到老杨的伤，将药膏涂抹上去。清凉的药膏一接触到红肿的皮肤，老杨的身体明显一僵，紧接着放松下来，像是被冰块安抚了灼烧的痛楚。

方晴的动作很轻，很慢，像在描摹一幅珍贵的画卷。她的指尖在伤周围轻轻打圈，将药膏均匀涂开。手套的塑料质感让她感觉不到老杨皮肤的温度，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次细微反应。当她涂到伤中央时，他的背部肌会微微收紧；当她涂到边缘时，他的呼吸会变得稍稍急促。

整个过程，两没有任何流。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和老杨偶尔低低的呼吸声。方晴低着，专注地涂抹药膏，像是将所有的绪都倾注在这个动作里。她的内心依然复杂，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是一种对老杨心软的回馈，也是一种对自己初衷的坚持。但她也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她原谅了他，刚才的恐惧依然在她心底打转。

老杨趴在床上，脸埋在枕里，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他的上传来一阵阵清凉的触感，像一清泉流过烧焦的荒地，逐渐抵消了火烧般的疼痛。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紧绷的肌一点点松懈。他能感觉到方晴的手指在自己皮肤上移动，轻柔得像羽毛，舒服极了。

他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的一切，像一场梦魇，让他既羞愧又复杂。他想回看看她，想看看她此刻的表，但又怕自己的动作会打这脆弱的平衡。他只能静静地趴着，感受着她手指的触碰，感受着药膏带来的清凉。他的心底涌起一感激，感激她的善良，感激她没有彻底恨他。

方晴涂完药膏，放下药膏管，从床柜上拿起一卷新的医用绷带。她小心翼翼地将绷带覆盖在伤上，动作熟练而轻柔。她的手指在老杨的皮肤上滑动，调整绷带的位置，确保它贴合得恰到好处。绷带包扎好后，她又用医用胶带固定住边缘，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她直起身，脱下手套，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她的衬衫袖因为刚才的动作卷了起来，露出纤细的手腕，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低看着老杨的背影，眼神复杂，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老杨慢慢撑起身子，拉起短裤，动作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刚包扎好的伤。他转过身，坐在床边，低看着地板上方晴地一对白地脚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个…闺…谢谢你…”老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说道。

“嗯，你睡吧。”方晴把药膏放回了包内后，擦了擦额上地汗珠后，便准备离开。

“那个…闺…你…带丝袜了没？…我不是想让…你穿…你你给我…就行…我自己来…”老杨三角眼上挑看着方晴断断续续地说完后，露出了一个像是准备挨抽嘴地防御质地表。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提这种事，足以让方晴抽他一个大嘴。但这些子自己确实想要来上一发缓解下疲惫地身体和疼痛。

“没带…”方晴眉毛跳动了几下，但眼神和表依旧非常平淡。

“哦。没事…没…事了”明显有些失落地老杨，假装不在意似地捋着床面显得有些尴尬。

“你都这样了…还想那些七八糟地？又不疼了？”并未着急离开的方晴看着老杨强装镇定地样子，心里突然有点爽。虽然老杨此刻不敢怎么样。但她仍有点警惕。

“还……还好…要不…闺你…你帮下我……”老杨抬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方晴，咧着嘴角小声嘟囔着。

“不行！”方晴回答的很快，但双腿往后挪了一小步。

“不是，闺……我不碰你…你能用手…用手帮我……”老杨连忙摆了摆手，来解释自己此刻提出的过分要求并不是方晴所想象的那样。

“那也不…行……”方晴的嘴唇不经意间颤抖了几下，似乎有些思考的痕迹，但很快便摇了下拒绝。

“唉…好吧……叔都听你的…你要是带丝袜来就好了…”听到方晴的回应后，老杨那双三角眼明显的耷拉下来。本着不愿的表从嘴里再次说出了丝袜的事。

“真没带…你就非得那个么？”此时的方晴有些为难，但她也明白这种感觉。之前多少个漫漫长夜自己何尝不是跟眼前的这个老一样，像是身上长了跳蚤尤其是越到晚上整个身体就越加明显。

“闺那个…我保证我不会像之前那样。求求你了……”老杨看出来方晴的态度有些松动，于是十分卑怜的说道。

方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坐在床边的老杨。可平淡的表下，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极限拉扯。不为别的，只是前两次的原因让她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沦在这个老的大手之下。

此时，宾馆房间的昏黄灯光洒在二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膏气味。二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可不知过了多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