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十分钟时间。”许辞言简意赅,连服务员送过来的水都没要。
何念彤知道他忙,但是也清楚即便他有空,也不会和她联系。
从高中起他就厌烦了她,之前只是冷漠,后来是避而不见,像是躲什么厌恶至极的东西。
在长辈面前还保留着一点体面。
何念彤显然是哭过,在室内也没摘下那副墨镜,“表哥……”
许辞瞬间蹙起眉
,黑色的瞳仁没有
绪,但看起来冷淡至极。何念彤知道她再不切
正题,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留
地起身走开。
他向来如此,对谁都一样,只有宋黎不同。
她见过宋黎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废话多得要死,他也没有赶她走,神
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可他还是看不到她。
当时年轻,总是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和
,但现在已经不同。
何念彤哭着把宋黎对她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道出,“她报复了张默,又来欺负我,这九年我已经受够了。她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表哥,她回来的目的不单纯,简直就是个疯子。”
张默是罪有应得,可她做的那点事根本没有触及法律底线,何念彤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许辞压根不敢回想,那个雨夜她有多期待,又有多愤怒。
面对何念彤的哭诉,许辞只淡声问她:“你把东西扔在了哪里?”
“什、什么。”
“九年前我送给宋黎的那本书,你扔在了哪里。”
许辞抬眸,狭长的眼尾不带任何
绪,冰冷得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件。
隔着墨镜,她还是被这个眼神震慑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忍不住绞紧。
宋黎那段时间状态不好,是会经常丢三落四,但是临走前许辞给她的那本书,她不会丢。
她知道里面夹了一封
书,证明她看过,不会因为
绪不好就扔掉他送的东西,更不会在离开的那短短几小时里,会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忘记带走。
那天和他一样去找过宋黎的
,除了他还有何念彤。
不是恶意偷走,许辞不信。
墨镜挡住了她眼底流出的紧张
绪,却没掩盖她心虚的事实。
“我……”何念彤咬着唇,声音一点点败下来,“在涌江,我扔在那了。”
“行。”
许辞点
,说完后起身,何念彤伸手要拉他,还没碰到衣袖就被他避开。
许辞眼尾沾了一点红,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压抑许久的痛意。平白无故地在喉咙里塞了一块铁铅一样的难受。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下雨。”许辞对她说,“你把书扔进浦江,她可能明知道已经捞不回来了还是会去找。”
“何念彤,我以前顶多就是以为你任
。我和你低声下气没关系,但是你让她受委屈不行。”
“姨妈说的要照顾你没必要。作为成年
还不能对自己负责,像个小孩一样胡作非为,是家长的失责不是我。”
他是第一次这样不留
面。
许辞连十分钟都没待够,出门时外面风很大,没有雨,他从咖啡厅走到书店的路上,却像是冒了一整夜的雨那样狼狈。
结账时店主多看了他两眼,发现男
的眼中压抑着浓稠的
绪,和天边缀着的乌云一样,蓄谋一场将落未落的
雨。
“买的淡
色信笺,应该不是写辞职信。”老板和他多聊了两句,“一封
书还没写,怎么感觉像失恋了一样。”
他已经27了,现在17岁的小男生估计都不兴这一套,许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来这里,只是想着,有
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会难过。
他不想她难过。
被涌江和大雨淹没的
书,不应该成为她再次讨厌下雨天的理由。
他一直在努力让她感受到下雨的快乐,就像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许辞扯了下唇角,“嗯,因为迟到了九年,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还是喜欢得要命。
主动的不只是她一个
,在书桌前用
稿本练习了很多遍才写下一封
书的,也不只是她一个
。
告白的声音要怎么样才能留住?
许辞不知道,只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白纸黑字是不能抵赖的。信上的字虽然才寥寥几笔,但花光了年少时所有的勇气。
第0030章有c
接连几天许辞都要亲自送她上下班,她休息的时候就把
带到检察院,和保安亭的老覃都混熟了,一来就动作娴熟地从
袋里掏出几颗蜜桔坐下聊天。
许辞手里还提着一袋,但她非说捂在
袋里的暖。
老覃笑呵呵地说好,许辞把那袋蜜桔留下后又叮嘱了两句:“少吃点,指甲都黄了。”
“那你还给我买这么多。”宋黎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腮帮子都鼓起来。
许辞也不知道她和老覃这么能聊,真
实感到差点拜把子,老覃还抽出烟盒要递一根给她。上班期间抽烟要罚钱,老覃没点火,她也只是拿在手里玩,但许辞看到后回家就打了她
。
第二天他买了袋
糖和蜜桔带过来。
看着许辞离开的背影,老覃问她:“许检好吧?”
宋黎嘴里的蜜桔还没咽下去,咕哝一声:“他就是
瞎
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还管那么多。”
“
心的男
会疼
,许检平时看着冷冰冰的,但要论细心还真没几个
比得过他。”老覃说,“我在这
了几年了,每逢下雨就关节痛,走路看不出来,但有一回没忍住扶了一下墙,之后他每次雨天来都给我带药贴。”
“这么好啊?”
“面冷心热。男
大都这样,话可能少点,但真心不少。”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宋黎捏着手里的一颗桔子,想了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有时在床上咬凶了,他都会半夜爬起来反复检查,胸前贴好了创可贴都不会再动。
宋黎兴奋时会无意识地夹他,许辞又进得
,总会失控地想要掐她脖子,粗喘贴在耳边,明明已经忍到了极限,还是耐着
子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疼不疼。
有一次她意识混
地一直喊不要,在他肩上留下了很多咬痕,许辞吓坏了,后来才知道她是爽到不能自控。
他的粗
都细心地掌控在她的安全范围内。
宋黎心猿意马了一上午,吃饭的时候许辞带她去食堂,刚刚坐下,她就掏出一颗蜜桔塞到他手心。
“什么?”
“桔子。”
他能看出来是个桔子,但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宋黎挨在他身边坐下,手肘刚要撑在桌面,许辞就先抽了张纸巾垫着。
她托着下
,眉飞色舞眼神灵动,“刚刚来的路上
丝给的,她说她好喜欢我,我都没想到你们检察院还有
追星。”
“他们不是追星。”许辞纠正她,“是单纯地喜欢你。”
自从上次她来过之后,每天来他办公室旁敲侧击的
不下十位数。就连检察长都端着个茶杯假装路过,绕进来问了两句。
宋黎来了其实也不怎么露面,每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