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画的下落, 冬至一直在追查,然而最后能追踪到的信息,还是她跟着商队进了关中,应该是被当做和牛羊等价的南
郎卖给西凉的某个富贾或者官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可惜刚刚
境,遇到山匪劫掠,整个商队死的死伤的伤,谁也说不清楚百画究竟哪里去了。
生要见
,死要见尸,
冬至没有放弃。
可秘府成立后方方面面的事
太多,主要应付国内和北魏,对西凉的辐
范围不够,恰好这次西征要对关中进行渗透,寻找百画的计划再次提上了
程,但让冬至失望的是,时至今
,还是一无所获。
“你认得百画?”
温子攸笑道:“果然,大将军有
有义,一个犯错被逐出府的卑贱婢
,十年了,竟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在哪里?”
月痕走进大堂时,给徐佑的感觉 ,就像是从冥府走出来的幽魂,没有
间气,没有烟火味,摘掉幕篱,单手托着,脚步轻盈却稳健,穿着西凉最常见的青色戎服,左侧脸颊上留着一道又
又狭长的刀痕,目光透着几分近乡
怯的犹疑,她屈身下拜,道:“贱
见过大将军!”.
徐佑伸手拦住,挽着她的手臂拉起身,仔细打量了片刻,柔声道:“他对你好吗?”
没有问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也没有问这些年过的是否如意,生在
世,连他自己都多次九死一生,何况百画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
子?生而为
,艰难、困苦、折磨和起起伏伏都不算什么,至少,和那些死去的
相比,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不是吗?
月痕低垂着
,道:“挺好的……”
再没下文。
时间能够改变很多,容颜,阅历,思想,自然也包括彼此的
感。徐佑想了想,又问道:“离开长安,打算去哪?”
“还没决定,四处走走看看。或许走到一个地方,喜欢那里的山水和
,也就留下来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真能如此,未尝不是修行圆满了。”
生是一场修行,有
修得贪嗔痴念,有
修得苦乐悲欢,有
修得酒色财气,有
修得万物皆空,也有
修得返璞归真。
什么是返璞归真?
世间繁华,不如归去!
徐佑顿了顿,道:“对了,你母亲的坟就建在离你家不远的田地里,我请村正照看着,每逢祭祀
,都有香火和祭品,并时常清扫,你若经过钱塘,可前去磕个
。”
“嗯!”
“你哥嫂做了错事,我原想关他们在牢里,等你回去再处置,可白贼之
,钱塘失陷,你哥嫂也死于
兵之中,尸骨无存……”
“嗯!”
代完这些,似乎再无话可说,徐佑知道双方缘分已尽,强留无益,最后问道:“离开长安,还有别的难处吗?钱财够不够?”
“这些年我们两
的俸禄还有各种赏赐,加一起足够后半辈子用了,别的……应该也没什么难处。”
“那就好!”徐佑笑了笑,想要伸手去揉月痕的
发,可抬起又放了下来,道:“几时走,我去送你们?”
温子攸旁边道:“今晚和几个老朋友喝过辞行酒,明
一早就走,不敢劳烦大将军玉趾。只是长安及周边郡县还在管制当中,可否请大将军赐一手谕,让我们出行无碍?”
“这么急?”徐佑道:“冬至此刻不在城内,过两
就回,她向来最记挂你,不见一见么?”
月痕沉默,摇
,道:“不见了……相见争如不见,她安好便好!”
“也罢!”
徐佑写了手谕,盖了大将军印,递给月痕,面对面站着,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揉了揉她的
发,轻声道:“半生不易,以后,好好活着!”
离开了大将军府,温子攸松了
气,道:“幸好有你在,否则这位徐大将军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脱身,更别说求得这张护身符。”
月痕转过
,似乎还能看到站在门厅之外目送他们离开的徐佑。他贵为楚国的大将军,麾下数十万
兵强将,可以说在这西凉之内,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天,然而这样高高在上的大
物,面对她这个跌落在尘埃里的小婢
,却还是如同当年初遇时的温柔可亲。
温子攸握紧了她的手,道:“等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带你离开这些肮脏恶心的争斗,找个没
认识的地方,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余生。”
咬着唇,无声的泪落如雨。
半生不易,愿郎君从此风云在握,无往不利!
百画……别过了!
张掖公府位于明光宫西侧,紧邻华阳街,是达官贵
们的居住区,沮渠乌孤虽然不常驻长安,但姚吉还是赏了他这所宅子,以彰显在驱逐姚晋的战事里做出的突出贡献。
温子攸登门时,月挂中天,蛙鸣片片,盛夏时节的夜总是这么的具有吸引力,沮渠乌孤正和部下在院子里饮酒,来不及穿鞋迎了出来,高兴的道:“军师来的正好,大将军赏了雪泥酒,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物,赶紧来尝尝!”
温子攸笑道:“军师将军是前朝的事了,凉州王可别称呼错了,给在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个鸟?以子攸的才具,等朝廷的封赏下来,岂止军师将军?卫将军、车骑将军也当得!谁敢找你麻烦,我扭了他的脑袋下酒!”
话虽说的豪放,可毕竟不再称军师,而唤起了子攸。沮渠乌孤别的不成,见风使舵,规避风险的能力真是绝妙。
“不敢瞒凉州王,我刚才已正式向大将军提出辞官归隐,大将军怜我心意,已然准了,明
就要离京……”
“嗯?辞官?”沮渠乌孤大吃一惊,道:“大将军竟然准了?”
温子攸使了眼色,沮渠乌孤心领神会,忙领着他进府,边走边问起详
,温子攸宽慰道:“凉州王不必疑虑,这不是大将军对我等西凉降臣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温某素来以诡谋侍君,做了太多恶事,如今手里无兵无权,若久留长安,恐有不测之祸。凉州王则不然,你手里雄兵数万,安定郡又是卢水胡的根基,就算飞鸟尽良弓藏,也
不到凉州王引颈受戮,且安心吧!”
沮渠乌孤生
多疑,温子攸不宽慰还好,这一番宽慰,心里登时想得复杂起来:温子攸多智善谋,西凉
又敬又畏,连他都要逃离长安,可知此地实在凶险,还是尽早向徐佑讨了凉州王的封号和印绶,返回安定郡为上。
“明白明白!子攸既然要走,我也留不得,今晚就由我为子攸践行,咱们不醉不归。”沮渠乌孤相当热
,打算从温子攸
里再套套话,不琢磨透徐佑的心思,他心里委实难安。
温子攸点到为止,见沮渠乌孤的神色,就知道他上了勾,很多事不怕你想,就怕你不想,想得多也就错得多,笑道:“好!”
等
了府,众
围着食案把酒言欢,温子攸曲意逢迎,谈起往昔的戎马岁月,无不搔在了沮渠乌孤的痒处,你来我往,连喝了十几坛酒,徐佑赏的雪泥酒喝完,又上了西凉特有的凉州春酒,别听名字雅韵,实际很容易上
。
这样喝到子时,其余众将喝趴下了七七八八,沮渠乌孤的舌
发僵,脸面红透,却还是频频举杯劝酒,温子攸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做出佯醉疏狂的模样,以筷子击打酒杯,放开嗓子唱了曲悲壮苍茫的西凉民歌,勾的沮渠乌孤动了思绪,起身舞刀相和。
一曲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