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绳子的纹理，密密匝匝地，紧紧牢牢地，缠绕在这三的骨相上，似乎这三个是罪大恶极永不可赦的万古罪，被用这纹路诡异可怖的绳子牢牢捆绑着，以至于灵魂都在因此哀嚎悲鸣。

这三个，是邵陵，柯寻，和牧怿然。

“怎、怎么回事……”卫东惊忧地看向柯寻和牧怿然，“为什么你们仨的骨相和我们不一样？这纹理真是绳子的纹理吗？这意味着什么？”

未待牧怿然或柯寻开答他，邵陵已是先思索着道：“先不说这三幅绳子的纹理，其它几幅骨相，我觉得纹理有些眼熟，好像是……”

邵陵凝眉苦思，众不敢扰他，皆不吱声，屋内静可闻针，忽而从隔壁屋传来太姥姥的几声咳嗽，一时打断了邵陵的思路，邵陵下意识地向着隔壁的方向望去，目光被屋墙阻隔住，却见墙上挂着一面老旧的黄铜镜，似乎是太姥姥用来给算命“作法”的道具。

邵陵眉倏而一展，道：“是古代青铜器物上的纹理！尤其是这些水火云雷、龙凤百兽的图样，最为常用。”

“但按理说，”极少发言的方菲忽然开，“这样的纹理，一般不是寓意着吉祥如意的么？为什么会在这种险恶的处境下出现。”

“而且这些纹理里也并不全是这种吉祥纹样，还有凶兽和一些看上去很诡异的生物，”身为美工的卫东对图案的细节观察比别更敏锐一些，“你们看这条像鱼的生物，长着鸟的翅膀，还有这三个的鸟，笑得这么诡异……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吉祥。”

“三鸟，是太阳里的乌鸦吗？”罗勏说。

“那是三足乌，”吴悠道，“东子，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三鸟长着几条尾，我分辨不太出来。”

卫东把手机从柯寻手里拿过来，凑到眼底仔细看了一阵，道：“好像是六条尾。”

吴悠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确定是六条尾？”

“我确定，”卫东笃定地点，“你看我锐利的眼睛。”

“……”吴悠抬眼望向众，“三六尾的鸟，我倒是知道一种，好像叫做‘鵸鵌’！”

牧怿然和邵陵同时点了点：“《山海经》中的异兽。”

“要是这么说的话，”吴悠指着手机上长着鸟翅的鱼，“那这种鱼应该就是‘蠃鱼’了，也是《山海经》里的异兽，书上说它发出的声音像鸳鸯叫一样，在哪儿出现，哪儿就会发生水灾。”

“……所以画推儿这是按着黑白印刷图版的《山海经》给咱们在骨上纹身呢？”卫东一脸“我怕不是遇上了沙雕”的表。

“这结果确实……怎么这么沙雕呢，”柯寻也挠，“那敢问那麻绳是《山海经》里的哪种异兽或异物？”

吴悠摊摊手。

“不，这种画风，不似现在出版过的图版《山海经》的风格，”邵陵说着从卫东手里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阵，“我看着更像是……商周时期青铜器上常见的纹样。”

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作了一阵，然后把手机屏转给众看：“你们看，商代青铜器的纹饰图案就是这种风格，左上是兽面纹，右上是夔纹、龙纹，以及下面，是牛羊象虎马鸟蛇蝉蚕和蟾蜍纹，再下面还有凤纹、云雷纹和涡纹等等，仔细对比一下骨相上显示的纹理，是不是风格极为相近？”

“没错，”卫东第一个表示同意，“绝对是同一种风格。”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赐看向邵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