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的很多，也能开导你这天生聪慧的孩子，但我亦会死。”

“谁都会死，生命不是一个神圣且不朽的东西，遇到任何灾难，它就会消散。”

掘井凝视着前方的太阳，认真道：“它若要散，就当散。”

叶秋隐约回忆起了当年自己听见的那些声音，他回忆起了那句话。

【不，不是因为孩子】

【他想活，我们得让他活着。】

“所以。”

当年的男孩，现在的男不禁喃喃道：“如若他不要散……”

掘井笑而抚掌：“那便不当散。”

叶秋握紧了拳，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搞明白为什么掘井先生不去拯救天下苍生，但却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想要去帮助其他。

他忽然感觉自己心的热火燃烧的比以往更加灼热。

而削瘦的男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拍了拍叶秋的肩膀：“你终于懂了，小叶。”

“帮那些想活的，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即便是喝水的忘记了掘井的，但他们因此活了下来，我便心满意足。”

“至于那些本就想要死的，本就在互相残杀的，这些正在争夺天下的，又为此而受苦的苍生百姓……总不能让他们邻国相望，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贵族官僚，商农夫，饥民良民，军阀世家……天下矛盾至此地步，只能杀。”

“我们是没办法救他们的……我们没办法啊。”

说到此处，掘井不禁一叹，但这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转过，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继续上路：“除非无所不能，不然就有所不能。这是废话，亦是真理，我等不过是有所不能者，强自去拯救苍生……苍生何苦，竟需我等去救？”

而叶秋继续相随。

掘井在西北的名声越来越大，但数却越来越少，一是因为长年累月的辛劳，令老者的确跟不上了，二是容易掘开的水眼大多都已开垦，西北各地已经颇有声鼎沸之相，剩下来的水眼大多都在荒漠处，开启了也未必有去住，实在是意义不大。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就是中央的新朝廷已经一统天下，这西北偏远一隅也在其未来统一范畴之内，朝廷听闻了掘井的名声，就如同过去所有想要独占掘井的王公贵一样，希望将这力量化为己用。

艰苦，不怕的是有的，但是又艰苦，又危险的事，不怕的真的是极少数，直到最后，也就只剩下叶秋和掘井先生这对师徒。

好就好在叶秋的确天赋绝佳，掘井先生的异术在他手中更胜一筹，甚至无需力，他就可以使唤天地之力开凿地脉，挖启泉，甚至可以为天地灵塑形，化作种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神通法术，实乃令先生也大呼神异的奇术，一再感慨长江后推前，一代新胜前。

叶秋和掘井先生那时却是不知，这样的，放在诸天万界中，算是一界道脉中兴之祖，是承先贤之过往，开未来之新道，真正铸就超凡之路的辟道者，超凡并非由其而始，却因其而宏大广传，不再是巫祭异术，而是真正的道法神通。

如若开辟之祖可称‘元始’，那他便可称‘弘始’。

掘井先生毕竟是老了，又后续有，当一次寻龙探脉时，先生体力不支晕倒在山上时，叶秋就将老师送到绿洲中的荒民部落中养病，他也的确超过了师父，不需要其他辅助，自己一个就可以寻觅泉眼，故而掘井先生也放心让他一个去施为。

“天下已安，我等说不得也可以休息了。”

“先生是可以休息，我却还能再个几十年。”

从前叶秋就想要让老师瞻仰天年，现在掘井先生能休息，他自然是有些高兴的，不过即便是没了老师看顾，他也依旧秉持谨慎小心，只有真的看见有需要一泉一井活命，他才会出手救难一方，也更是备受崇敬，几乎成了当地活着的传奇。

但是，就在叶秋有次掘井归来时，他却没看见自家的老师，而绿洲周边的荒民部落却说十几前掘井先生一个耐不住寂寞，便离开了部落，前往大漠处寻地脉而去。这回答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叶秋却察觉这些荒民言辞不一，眼神闪烁不定，语气更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登时便起了疑心。

一再追问后，部落民才改称，是中原的新朝廷派遣军队，向他们索要掘井先生，他们不敌，便只能看着他们带着先生走了。

叶秋一时震怒又惊慌，他和先生在西北定居十几年，活无数，堪称如今西北鼎盛的最大功臣，这群荒民居然任由新朝廷带走掘井先生，简直是忘恩负义，而老师的确年老体衰，又不像他开发出了新的神通异术，根本无法反抗。

但是发火过后，他又想起先生的教诲，知晓怪罪这群部落民毫无意义，毕竟倘若部落民不出老师，指不定又是生灵涂炭，死伤众多，一向倾向救为先先生说不定还是自己走的。

于是叶秋便压抑怒火，询问朝廷的队伍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走的，大不了他亲自去把先生救回来。

论起神通，他可是半点不惧任何凡的大军，先生手中的异术只能探寻地脉，可他却能天地之气，行昔神话中的仙神之事。

但结果询问起来，这群部落民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半点朝廷队伍的方位，这下叶秋可就真的起了疑心，他一再询问，甚至发狠下辣手，将本地部落的零的抓起来挂在天上，这才得知真相。

原来中原新朝廷的皇帝正是昔涌泉军中走出的一位奇，他知晓掘井先生的异术，和昔的叶秋一样想要将其用在江山社稷上，令天地世代永固，故而一再恳请掘井先生出山，而先生一次又一次拒绝，令这位新任皇帝震怒，然后下令悬赏，谁能带掘井先生来，便封其为西北异姓王，自治三州之地。

虽然西北穷苦旱，但三洲之地也是广大无比，有的是愿意出手，最近这些子的确有不少奇异士来到西北，也不乏众多西北本地内应，掘井先生虽然学究天，但终归还是个，也太过信任其他，所以被熟悉的部落民下药药倒。

受制于，又始终不愿意被强出力，先生便于前些子自断心脉自尽了。

掘井先生一死，部落民自然惶恐，他们害怕中原朝廷问责，又畏惧叶秋这位先生高徒，便将掘井先生的尸体扔到了荒漠处，如今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吃了，还是被黄沙掩埋。

不仅仅如此，他们对朝廷的话，说的是叶秋劫走了掘井先生，进大漠，意图将朝廷的目光引到叶秋身上。

听闻此言，即便是叶秋修为已经更甚于老师十倍，也不禁天旋地转，感觉目眩神晕，几近于要跪倒在地，如若不是想起了昔老师说的‘不能再跪任何’，说不定他真的要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发泄心中苦闷。

但即便是稳住了身形，男也感觉哀大如心死，顿觉过往所学一切，所悟一切皆为虚妄。

是老师，是老师令他有了尊严和格，也是老师告诉他为何这世间如此苦难，并且告诉他究竟应该如何运用力量去救更多的世。

而就是这样的，却因为那些他们本该去救，也的确救助过的而死。

——老师常言治病救，可他怎没能救自己？这世间荣华富贵如苦毒，明明受尽恩惠，可这些被救的荒民却仍然可以出卖恩，他们真的值得被救吗？老师这么多年辛劳，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那时叶秋匍匐于老师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