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着没动手，你记不记得当年咱们第一次动用这势力在长安城散播关于太子的流言，还有为了解除高家与东阳公主的婚约而在长安城市井民间兴风作，在东宫门前杀等等，这些事咱们看似布置得密不透风，其实如果用心追查的话，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可怪的是，往往官府查到一半时便马马虎虎结案收手，不再继续追查了……”

王直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

李素沉着脸点：“没错，我估计陛下其实早已知道，没继续往下追查，是因为他对这势力有了兴趣，但是觉得它太弱小，不值得动手，所以索安心等待咱们发展壮大，他也想看看咱们能壮大到怎样的地步，壮大以后会对长安城起到怎样的作用，最后再评估它值不值得收自己囊中……”

王直此刻真的慌了：“陛下有那么厉害？如此，咱们岂不是成了他笼子里待宰的？他想什么时候宰，想宰哪一只，随手便拎出来下刀？”

李素斜睨了他一眼，哼道：“不然呢？难道你以为自己是脱缰的野狗，想怎么就怎么？王直，你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想到当初在甘露殿晋爵县公时，李世民对他说的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李素越来越肯定李世民必然知道了什么，那几句话不是随说说的，分明意有所指。

重重叹了气，李素道：“现在解散它已来不及了，我相信陛下已盯上了它，并且对它的兴趣越来越大，帝王看中的东西，谁若敢把它抹去，只会得陛下提前对咱们动手，还有……”

李素语声一顿，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还有，你确定这势力如今果真还在咱们的掌握之中吗？你那些心腹亲信们，你确定他们没有被收买，确定陛下没有将眼线安进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能在权贵府上安眼线，陛下为何不能在你的地盘安眼线？”

王直脸色刷地苍白，冷汗一颗颗从额滑落，嘴唇嗫嚅几下，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李素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年轻，跟当今天子斗心眼，你还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