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事
就接踵而至。先是冯子都跑上门来,说是霍少将军对龙鳞盾赞不绝
,冯子都这事办得面上有光,特意摆了筵席,请程宗扬和高智商赴宴。程宗扬还没来得及找话谢绝,这边义纵也来了。他刚到洛都,准备参加明法科的诏举,专门赶来面谢。
“有没有这么巧,都赶到一起了?”
“今天初一,羽林军正好
接差事。”
“乾脆凑一块儿吧,都去伊墨雲的店里。”
高智商笑嘻嘻道:“那敢
好。”
程宗扬斜眼看着他,“你小子瘦点儿还算顺眼,怎么越胖越难看呢?”
“不是你让我胖的吗?”高智商道:“何况
小雲也说了,我这胖胖的,看着就踏实,而且胖是胖,里面尽肌
……”
“还肌
,有这种肥得流油的肌
吗?”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安排去!班先生那一席单设!”
“师傅,你就放心吧!”高智商带上狗腿子富安,
颠
颠的跑去安排。
雲氏与程氏两家商会联手,将金铢一批一批运过来。先是从陶氏借贷的十七万金铢,然後是拍卖获得的近十万金铢。程宗扬一直等到所有金铢全部
库,也没见着雲丹琉。眼看天色将晚,只好先赶去赴宴。
秦桧与班超占了一个单间,正在讨论六经正义。死
臣在经义上颇有几把刷子,席间谈及义理,令班超大为佩服。只是谈到义利之辩,秦桧却一反常态,提出利之所在,即为大义。
班超道:“小
谕以利,君之谕以义,难道小
之利才是大义?”
秦桧毫不回避地应道:“正是!”
班超挺身道:“还请见教。”
“敢问班君,这街
巷尾市井之
可是小
?”
“与君子相比,自是小
。”
“再问班君,君明臣贤,治国有道,可是大义?”
班超微微点
。
“国有道,无非是国泰民安,士民殷富,让这些市井小
安居乐业。”秦桧道:“君子之大义,正是小
之利一点一滴集合而来。若是这些小民朝不保夕,无利可图,敢问大义何在?”
班超还是
一次听到有
从这个角度解释义利的关系,良久才道:“秦先生此言,可谓金石之语。班某无以为辩。佩服!”
秦桧摇手笑道:“我这是听别
说的,当不得班兄佩服二字。”
“不知先生是听谁的?”
“敝家主。”
程宗扬推门进来,“别听老秦瞎说。刚才他那段话,我都没听大明白。”
秦桧笑道:“当时拟定商会章程时,家主曾说,章程好坏与否,不在于它有多高尚,而是它能不能满足最 多
的私利。秦某反思良久,才有利之所在,即为大义一语。”
程宗扬坐下来道:“我想你是误会了。那句话的关键在于‘最 多
’。这个标准是很难衡量的。尤其是它很 容易被
控。最後是谁的声音够大,谁就可以宣称自己代表‘最 多
’。同样,即便你的言论再高尚再智慧,没有声音也是白搭。”
程宗扬话锋一转,“正如当
月旦评上,班先生的真知灼见还不是被
讥笑连篇?”
“惭愧……”
提到当
月旦评上的表现,班超不禁有些汗颜。他思索片刻,“现在想来,当
我之所以被
讥讽,也许就是没有满足在场那些
的私利吧。”
“那些
自以为是君子,声称自己站在大义一方,其实他们喊着大义的
号堂而皇之的 掠夺商贾,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这样的君子我宁愿他们绝种了才好。”
班超失笑道:“不意程 公子如此侠气。”
“什么侠气啊。”程宗扬道:“我是经商的,也是为自己的私利着想。”
“此语可是‘
不损一毫,
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这种道德观实在太高尚了。它隐含的意思是大家都一毛不拔,同时不拔别
一毛。反过来想,如果大家都一毛不拔,尽琢磨着去拔别
的毛,天下还能治矣吗?”
“以 公子之见呢?”
“承认
逐利,同时限定在规则之内。这个规则必须是有利于最 多
的,而不是仅仅有利于那些豪门世家,或者仅有利于几个自以为君子的文
。”
班超紧跟着问道:“这便是 公子志向所在?”
程宗扬笑而不答,却反问道:“先生的志向呢?”
这次论到班超沉默了。
“先生可想过为国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班 超眼睛微微一亮。
程宗扬紧接着道:“那先生可听过商场如战场?”
“这如何能比?”
“如何不能比?我以金铢为士卒,天下为战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 之外——疆场征伐也不过如此!内则以金铢为子民,商场为朝堂,内立法度,外抗诸侯,养百姓之所养,急百姓之所急——治国安邦不外如是!”
程宗扬掷地有声地说完,然後道:“我程氏商会求贤若渴,先生可愿在商场攻城掠地,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业?”
班超被他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直想投笔从商。但他毕竟思维敏捷,脑中转了几圈,又冷静下来,转而追问起刚才的问题,“ 公子方才说:制订一个有利于最 多
的规则——敢问这可是 公子的志向?”
哎妈啊,这老班真是不好伺候,脑子转得太快了,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忽悠过去。
程宗扬一脸苦笑,慢慢道:“要做成这事,那得是圣
才行。而我……就是个俗
,首先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所以……”
毕竟班超是自己极力招揽的
才,程宗扬不想在根本的立场问题上忽悠他,也根本忽悠不住。说得天花
坠,冒充圣
让班超追随自己?就自己那不检点的德行,圣
个毛啊。班超又不是瞎的。话说回来,班超要是瞎的,自己也不会把他当成
才不是?
班超沉默良久,然後洒然笑道:“既然如此,班某愿为 公子效力。”
程宗扬还以为这回的招揽要泡汤了,他倒是早有准备,打算拿出三顾茅庐的
神,往死里招揽,这回不行,下回再接再厉,不把班超忽悠瘸了绝不罢休。却不料峰回路转,被忽悠住的班超尚且谨慎无比,没有被忽悠住的班超竟然缴械投诚了。
惊讶之余,程宗扬决定还是把话说得清楚些,免得有什么误会,将来不好解释。当然这也是需要技巧的,起码不能直接问:到底是什么误会,导致你以为我是个好
来着?
“班先生这么赏脸啊,哈哈。”
结果程宗扬的圈子白绕了,班超一听就知道他的心思,坦然道:“ 公子有此心思,便胜过他
百倍。相反, 公子若是一意为天下立规则,班某虽莽,也不敢为王前驱。”
班超起身长揖一礼,“班超见过主公。”说着他微笑道:“主公放心,属下自当以主公利益为先,不敢
主公作圣
。”
秦桧笑着
,“班兄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吗?”
“班某既附骥尾,自与主公休戚与共,主公之利便是班某之利,主公之失,即为班某之失。”
秦桧抚掌赞道:“说得好!”
得,老班心里明镜一样,比自己想得都周全,也不用解释了。尤其是那句不
自己作圣
,活活说到自己心坎坎里去了。
“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