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道:“把项目错开,一批一批拍卖,尽量让他们都能买到。”
雲苍峰笑道:“老夫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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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参加拍卖的债主便陆续登门,未及辰时,四十余家便都已到齐。
雲家把包括主堂在内的整个外院都腾了出来,作为拍卖的会场,沿着游廊摆下四十六张座席,席位各用屏风隔开,前面挂着珠帘,院内正中则是拍卖台。所有的席位都能看到拍卖的主台,彼此间却无法 窥视。
前来拍卖的商家少则两
,多则三五
,此时各自聚在一处,
接耳,窃窃私语。
雲苍峰首先登上拍卖台,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最後道:“当
幸得各位援手,使我雲氏渡过难关。今
的拍卖绝不会让各位吃亏,只要拍定,雲某立刻与各位签订契约,当场
割。若是哪位朋友一件货物都没看中,那就只能拿着金铢离开了。事後可别怪我小气。”
众
附合地笑了几声,场中便安静下来。
“因为今
多半要签约,雲某请了几位中
。”雲苍峰抬手示意了一下正中的几席,逐一介绍道:“洛都商会的方老先生,如意居的秦掌柜,还有陶氏钱庄的曲掌柜。”说着抱拳施礼。
这三
都在洛都的生意场上颇有声名,作为中
绰绰有余,众
也无异议,只是在座的几家豪强面色有些不好看。雲家行事如此仔细,摆明了不给旁
趁火打劫的机会,他们准备好的如意算盘统统打不响了,脸色哪能好看得起来?但话说回来,雲苍峰方才也说了,最差的结果也是拿着金铢回去,雲家已经承诺分文不少的还清欠款,拍卖只是锦上添花,实在找不到什么发作的理由。
雲苍峰道:“辰时已到,拍卖开始。”言罢略一拱手,退到台下。
一名专门请来的拍卖师登上木台,说道:“老朽在榷场数 十年,还是
一回经手这么大的生意。雲三爷既然信得过我,老朽只能勉力一试,还望各位多多捧场。”说着作了个团圆揖。
众
纷纷道:“应该的,应该的。”
等院内声音稍息,拍卖师道:“闲言少叙,先来看第一件拍品:上汤田地十顷,起拍价一万金铢。”
院内顿时掀起一片声
,众
都知道雲家这回要出血,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件拍品就是洛都附近一千亩土地。
拍卖师略略提高声音,“上汤的土地大伙都知道,一亩地总要十二三枚金铢上下。难得的是这十顷土地只有两块,一块六顷有余,一块三顷有余,相去只有一道沟渠,都是上好的水浇地。老朽年初拍过一块,大小不及一顷,就卖出一千五百金铢。”
看到有
试图隔着屏风说话,拍卖师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雲三爷为了大伙不伤和气,走的是暗标,各位也体谅老朽几分,别让老朽难作。各位手边都放着素底的折扇,若是有意,不妨在扇上写下价格。”
几案上摆着笔墨和空白的纸扇,由于有屏风珠帘的遮掩,无论比邻而坐还是隔院相对,都无法看到别
写的是什么,甚至写没写都看不出来,想使眼色打手势更是无从谈起。稍等片刻,一名护卫抱起封好的木箱从屏风後经过,已经写好出价的买家合起折扇投
箱上的孔中。
不多时便有三十余家投了折扇,另外十余家自认财力不济,直接放弃。护卫确认之後,捧起收好的折扇被送到後堂,程宗扬、雲苍峰都在堂内。
送来的折扇被逐一打开,雲苍峰定的暗底是一万二千金铢,不足此数的被弃之一旁,其余按报价高低在几上列成一排。
那些豪门全部都有出价,但价格不约而同都卡在一万二千金铢上下。倒是有两家商贾出价极高,其中一家出到一万六千金铢,另一家略低了五百金铢。
雲苍峰看了眼扇上的标记,“出价的是洛下鹿氏和三眼井吉氏。”
程宗扬道:“谁借的多?”
“欠鹿氏的本息合计九千金铢,吉氏六千金铢。”
“这两家是做什么的?”
“两家都是阡陌相连的大地主,相比之下鹿氏实力更强一些,但吉氏产业更靠近上汤。”
程宗扬道:“吉氏实力较弱,按说卖给他们更合适,但鹿氏出价略高,而且吉氏离土地更近,只怕不会轻易舍弃——我看选鹿氏。”
雲苍峰二话不说,从架上找出上汤的地契,提笔画押,转让给鹿氏,然後按上手印。
那护卫将写好的书契放
箱中,送到鹿氏席前。鹿氏大喜过望,立刻签字画押,然後由护卫送到中
席上,由三位中
在一式三份的契约上签字。
不多时,第一份拍卖便尘埃落定。雲家与鹿氏的欠款两清之後,鹿氏还倒欠了雲家七千金铢。
拍卖第二宗是一批布料,起拍价两千金铢,最後由一家布商以两千三百金铢正卡着雲家暗底的价格吃进。
随後一批珍珠,两宗玉料的拍卖都没有引起波澜,但紧接着,五间位于外郡的商铺一次
卖出,又引起席间的骚动。连商铺都作价出售,雲家真打算从汉国收手,连家底都不要了?这等机会可绝不能错过了。在座的都打起
神,盘算着该怎么出价。这不是竞标,每家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怎能不慎重以待?
折扇递上去不久,有
从後堂匆匆出来,对拍卖师低声说了几句。拍卖师点了点,然後笑道:“这批商铺果然抢手,出价最高的三家给出的价格竟然一模一样。没奈何,只能请三家再投一次。”
出价的只剩了三家,却比方才慢得多,即使隔着珠帘,也能感觉到三家的犹豫和紧张。足足等了一盏茶时间,三家才陆续报完价格。
拍卖过程虽然 严格保密,但拍卖完到地
一看,就知道是谁家中的标,再加上程宗扬和雲苍峰有意推波助澜,完成一笔
易就当场签约,很快众
便知道,这五间商铺最终花落孙家。
襄邑侯府的监
秦宫脸色
沉,那些珍珠、玉料倒也罢了,田地、商铺换在别处自己绝对不会放过,怎么也要争个七八
才是。再说了,只要在场中亮出襄邑侯府的牌子,谁敢跟自己争?可这鸟暗标,在座的脸不见脸,只看出价高低,谁家的牌子都不好使。
看到孙家中标,他再也坐不住,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家
心下会意,借
出恭溜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那家
回来,小声道:“没见着
。”
秦宫心下大怒,昨晚几家商量好的同进同退,谁知道孙家说得好好的,一看到商铺就贪念大发,当先反水。他不仁我不义,生意场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宫一撩帘子,扬声道:“这拍卖不合适!”
拍卖师拱手道:“秦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秦宫冷着脸道:“我只想问问,这暗标是不是价高者得?”
“不错。”
“高出一文也算是价高吗?”
见秦宫气势汹汹,拍卖师也担心里面出了什么纰漏,一边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一边慢慢道:“当然。”
“几千上万金铢的生意,却被一文钱左右,这拍卖合适吗?”
“秦监的意思呢?”
“价格相差一成之内,第二
竞价。”秦宫见拍卖师迟疑不决,不甘心地补充一句,“仍用暗标。”
“这却难办。”拍卖师道:“第一
报价若在一成以内,大伙相差无几,第二
又能差出多少?难道还要再报三
、四
?”
“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