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岔子。”

同地说道：“这……只怕是不好找了。呶，长兴脚店就在那边。”

年轻抱拳长揖，“多谢大姐。”

说罢匆匆赶去。

“等等。”

那叫住他，“这个饼子你拿上。”

年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

“拿着吧。”

那快快语，“看你的样子总是有几天没睡好了。放宽心 些，左右不过是些家俬罢了，哪里就不过子了呢？”

程宗扬佩服地看着他，“行啊，五哥，你这可发财了啊……哟，还有张饼。 亏心不亏心啊？”

“不吃拉倒。”

“别啊。大半夜起来我还没吃东西呢，给我半个。”

卢景昨晚说的“早点出门”，可不是一般的早，程宗扬刚睡到半夜就被他拖 起来，两跟作贼似的，翻墙摸黑出了洛都。城门外，蒋安世已经备好马车，连 夜驰往上汤。

程宗扬撕开饼子，一边吃一边说道：“有事直接问不行吗？嘛绕这么大一 个圈子？”

“直接去问，别会说吗？”

“为什么不说？”

“五根手指还不一般齐呢，你会说，别未必会说。何况还是失火灭门的大 事，万一背后有风险呢？趋利避害方是之常。”

“花点钱不就行了？”

程宗扬道：“咱们现在缺的是时间，又不缺这点钱。 如果这样问话要两天时间，花钱用一天就够了。”

“花钱买的消息最不可靠。”

卢景道：“用一天时间买来的消息，只怕要用 五天时间来分出其中的真假。更要紧的是，你花钱去买消息，只会让凭空生出 疑心。让你去当杀手，只怕第一铺生意就把命搭进去。”

程宗扬摸着下道：“好像有点道理……五哥，你再教我几招。”

卢景也不藏私，“想从别中套出话来，无非是四招：胁之以威，诱之以 利，动之以，晓之以理。威胁利诱乃是下着，切忌轻用。用时先要看，汉国 民风悍勇，威武不能屈者大有在。贸然相，只会弄巧成拙。”

“比如方才那位店主，自己有家有业，又是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轻易不会 与结仇，如此便有了三分。县官不如现管，我扮做游徼，进门厉喝，看清那店 主畏惧隶役的威风，这便有了五分。但此时若是一味用强，只会落了下乘，因此 我放出风，说是查旁处的案子。听到事不关己，那店主失了戒心，这便有了八 分。我再略微一吓，店主塞钱过来，知道他胆气已丧，这才有了十分。到此时你 再问他，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宗扬听得佩服不已，单是一个问就有这么多学问，卢五哥的巨寇世家真 不是白来。

“那店主说了什么？”

“他说初九夜间打烊时，见到一行车马路过。是什么他没看出来，但看到 车上打着旗。”

程宗扬神一振，“旗上是什么字号？”

“店主不识字。”

程宗扬一阵郁闷，六朝除了宋国还好一些，其他几国的识字率能到百分之十 就烧高香了。

卢景停顿了一下，“……但他记得旗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方框。”

“回？不对！吕！”

程宗扬立刻反应过来。

“对。小的在上面，大的下面，中间还条小尾。”

虽然是一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线索，却是整个事件的拼图上至关重要的一 环——看来卢五哥没有猜错，那个颖阳侯的门客也没有说谎，初九那天晚上，颖 阳侯吕不疑确实路过了上汤。

能从不知的店主中得到这条线索，已经是意外之喜，程宗扬笑道：“对 那位卖饼的，五哥用的就是动之以了。”

“恻隐之心，皆有之。这种大嫂你去威利诱，没半点用处。动之以， 对症下药才是上策。况且这两个也不是随便选的，”

卢景道：“那店主的客栈 在巷，来往的车马行都要从门前经过，卖饼的摊肆也是如此。问过这两处， 上汤的线索也就查了大半。”

“我看你跟大嫂没说多久，难道几句话就打听清楚了？”

卢景道：“急什么？还不到问的时候。”

两一边说，一边啃着饼子走到镇外。绕过树林，远远看到一片黑乎乎的火 场。

整间客栈被烧成白地，只能看出客栈的位置离镇子颇远，紧邻着大路，原本 的房舍已经看不出痕迹，院内铺满灰烬。

虽然隔了两天，火场仍弥漫着呛的恶臭，让程宗扬不由掩住鼻子。卢景却 视若无睹，他在火场中走了一圈，不时蹲下来翻检，拿起一块烧裂的石，或是 几片碎瓦扫过几眼。

屍体已经收殓过，其他东西又被一烧而空，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卢景 拍了拍手，指着火场道：“大门在北边，沿路是一道土坯墙，东边是牲棚，西 侧是两间通铺，南边两间是上房，但不光是住的。”

“不只是住？还有什么？”

卢景从灰烬中拨出一只倒扣的瓦盅，揭开来，里面是几粒被烧得发白的骨制 骰子，稍微一捏，就化为碎末。

“赌场？”

“消遣罢了。”

卢景拍了拍手，“在脚店住宿的多是穷。像这样的通铺， 一夜只要十文。若不是此处紧邻大路，颖阳侯未必会路过。”

程宗扬指着角落里气味最呛的一片，“那是什么地方？臭得要死。”

“溷厕。”

“厕所？厕所里面怎么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跟烧焦的一样呢？”

“那是猪。”

“有古怪！”

程宗扬叫道：“猪怎么跑厕所里面了？”

卢景翻了翻白眼，“溷字里面就有豕。”

“猪圈跟厕所在一块？我！”

粪坑加上烧死的猪，难怪这地方会臭得可怕。

卢景对他的震惊嗤之以鼻，“少见多怪。”

程宗扬好不 容易才缓过劲来，捂着鼻子道：“一点绪都没有。只知道八月 初九和长兴脚店，眼下连店舖都烧光了，还怎么找？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啊。”

卢景道：“到时候了。”

“什么时候？”

“问话。”

……

年轻失魂落魄地回来，脸色又青又黄。

烙饼的忍不住道：“找到了吗？”

年轻摇了摇，踉跄着走开，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敢问大姐，脚店 前几可有客？”

“孙老的脚店离镇子远，还隔着树林，平常有进出镇上也看不到。”

“脚店平常住的都是什么？”

“那我们可说不准。”

道：“孙老脾气古怪，平里跟镇上的也不 来往，要不怎么会 一个把脚店盖到镇子外面？话说回来，他脾气虽然古怪， 却不坏，没想到遇上这等祸事……”

那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见他神越来越 惨淡，不由叹了气，“什么时候的事？”

“初八……不对，是初九夜间。”

年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