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你们谈,郑某先回避片刻。”
“哪里用回避!我找郁先生谈点生意!”
鲁先生越这样说,郑子卿越不好待下去,向几
告了声罪,辞出门去。
鲁先生摸着大腿道:“郑先生这就见外了!郁先生,我直说啊。我那书肆从 宋国运来几部书,都是经史大着。想找几个
帮忙抄写,不知郁先生可否愿意帮 忙?放心!润笔绝不会亏待先生。”
郁奉文犹如喜从天降,连忙道:“自无不可。”
那位鲁先生甚是大方,三言两语谈好薪金,比郁奉文设想的要多了一倍。双 方谈定明
开始抄写,鲁先生解了燃眉之急,大喜过望,不由分说要请郁奉文喝 一杯,郁奉文推托不得,只得一同出门。
第四章
三
在书院附近的酒肆找了处雅舍,分别离座,接着便开始推杯换盏。郁奉 文像做梦一样,半个时辰前自己还为衣食发愁,谁知天上竟然掉了馅饼,还落在 自己
上,这次要抄的书卷轶浩繁,俸金也颇为不菲,如果能全抄下来,不但自 己衣食无忧,还能得一笔积蓄。这位鲁先生如此大方,想必也不难相处。
郁奉文酒到杯
,不多时便已醉倒。旁边两
对视一眼,鲁先生道:“先生 海量!再来一杯!”
“
!”
郁奉文举杯饮尽,身子一滑,险些溜到桌下。
鲁先生吃了颗蚕豆,然后道:“前几
舍侄跟郁先生见过一面,侄儿啊,是 在上汤还是下汤?”
被这家伙逮住机会占便宜,程宗扬磨着牙道:“上汤。”
鲁先生亲切地挽住郁奉文的手腕,“是在长兴脚店,对不对?”
郁奉文整个
都是晕的,闻言只胡
点了点
。
“郁先生在长兴脚店遇到什么
了?”
“长兴脚店……
……嗯?”
鲁先生慢慢道:“上汤的长兴脚店。”
郁奉文猛地抬起
,重重呼着酒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试着抬起手,手腕 却像被铁箍牢牢扣住一样。
鲁先生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杯,从容道:“听说店里有位高
?不知郁先生是 否遇见?”
郁奉文慌张地摇了摇
,“没有。没有。”
程宗扬笑道:“那郁兄遇见谁了呢?”
“没有。没有。”
“ 一个
都没有?那不成了鬼店?”
程宗扬温言道:“郁兄仔细想想。”
“我……想不起来。”
死 丫
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凝美
儿也行啊。一个瞑寂术下去,保证要什么 有什么。程宗扬都在犹豫要不要把罂粟
召来,来个色诱,随即又打消了念
。
婢再顺从,也不是这么用的。
卢景笑道:“我记得店里有
赌钱,郁先生没有玩两手?”
“你说博戏?”
郁奉文略微回过颜色,“确实有几个
在店里博戏,只是郁 某囊中羞涩,未曾参与。”
“赌钱是谁?”
郁奉文
了
酒气,摇
道:“不认得。”
“什么样子的?”
“都是些粗鲁无文之辈……”
郁奉文使劲想了想,“我旁边铺上有个拳师, 说要回乡成亲……好大一只虎
……”
“什么虎
?”
“肩上……”
“他是哪里
?”
郁奉文打着酒嗝道:“不……不知道。”
卢景道:“店里的客
多不多?”
“都……都住满了……”
程宗扬道:“有没有一个看着特有学问的老
?”
“老者……嘿嘿……”
郁奉文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然后又哭出声来,“我 没有……我没有……”
卢景急忙问道:“那个拳师去了哪里?”
郁奉文已经醉倒过去。……
卢景用左手写下,“云台书院郁奉文。”
然后把纸条卷起,塞
系在鸽足下 的铜管里,抬手放飞。
姓唐的中年
办事极为稳妥,双方约定之后,天不亮就送来一笼信鸽,足有 十五六只,供联络之用。
程宗扬道:“好不 容易才找到一个。可惜喝得烂醉,连店里有多少
都说不 清楚。”
“十二个
。”
卢景道:“两间通铺能住八个
,两间上房能住四个
。住 满就是十二名客
。”
程宗扬见过脚店的通铺,就是在墙加砌一条土炕,八个
倒是能睡下,但大 热天挤在一处,滋味想必不好受。
“很好。我们现在知道有郁奉文、有一个要成亲的拳师——剩下十个
,连 是男是
是老是少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卢景捻着黏在唇上的胡须道:“只有那个拳师了。”
“怎么找?他是哪里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什么时候成亲?一点线索都 没有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
卢景说着换了衣物。
“五哥,这会儿都宵禁了,你去哪儿?”
卢景边走边道:“那拳师既然是回乡成亲,有九成可能是从洛都离开的。四 天前在上汤,就是走得慢些,现在也过了函谷关。运气不好的话,他已经到了秦 国了。不能耽误,连夜去找。”
“去哪儿找?”
“武馆。”
“要是遇上查宵禁的呢?”
卢景怪眼一翻,“当然是你掏钱了。”
鸽子飞出乐津里,在洛都的夜空下盘旋片刻,然后穿过楼阁林立的南宫,气 势恢弘的北宫,越过矗立的汉阙和望楼,往城北苍翠葱茏的邙山飞去。
邙山脚下,绿树环绕间,一池碧水在月光下
漾着清波。池中的荷花已经凋 谢,碧绿的荷叶覆盖在水面上,叶上蹲着一只青蛙,不时发出鼓鸣。一个中年男 子坐在池旁,手里拿着一杆钓竿,在 月色婆娑的树影下静静垂钓。
唐季臣拿着一张纸条匆匆走来,“禀侯爷,已经找到一个。”
吕不疑望着鱼丝,抬起衣袖,猛地一挥,唐季臣闭上嘴,躬身施了一礼,悄 悄退下。
“云台书院,郁奉文。”
唐季臣对一名黑衣
道:“去吧。”
“诺。”
黑衣
低沉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唐季臣不放心地嘱咐道:“做
净些!”
黑衣
没有作声,身形一闪,消失在 夜色间。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
郁奉文惊醒过来,眼前黑沉沉一片,正是半夜时分。想起刚才的梦境,他不 由得咽了
吐沫,只觉得
舌燥,喉咙像要冒火一样。他 挣扎着摸住书案,想 爬起身,却踢翻了榻边的铜盆。
郑子卿闻声惊醒,“郁兄,你醒了?”
“水……”
郑子卿道:“我去打水!你别动。”
郑子卿拿起门后的瓦罐,往后院的井栏处汲水。
比起前些天的酷暑,如今的夜间已经凉爽了许多,但学院的宿舍地方狭窄, 一扇小窗也透不了多少风,睡到半夜,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郑少卿索
脱下褂 子,先打了桶水冲了冲身上的汗意,然后重新打了净水汲
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