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惜年摇了摇
,眼眶早已是通红。
“这件事,阿年还未向三位老师禀报,阿年所嫁,并非是七皇子。”
“不是盛景渊?”孙道然第一个跳站而起,声音陡然抬高了许多,“不是他,还能是谁?”
王锦廷与君如斯从左右各伸出一只手,硬是将老
直接按坐下来。
“听阿年把话说完,你莫要急躁,当心吓到了孩子。”
“阿年嫁的是唐王。”
顾惜年屏住呼吸,将赐婚前后发生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
从她返回京城,顾家便被顶到了风
尖之上。
皇帝此举,用意明显。
一举两得,同时对付了唐王和顾家,令
恼火不已,但又拿他无法。
“当
,那个姓徐的老太监,污蔑我顾家意图谋反。我父亲的珍宝箱被送到御驾跟前,皇帝亲自查看了箱内的物件,他明明已确定,箱内存放之物品,绝对不是什么证据,但最终,珍宝箱重新锁上,也未对当
之事做出一个解释。隔天,便毫无预警的下了那么一道旨意,解除了我与七皇子的婚约,改将我赐婚给了七皇叔盛宴行。”
顾惜年的牙根紧咬,这一段经历,虽是出自于皇命,于天下任何一个
子而言,都是相当之屈辱。
在外
面前,她会绷着,撑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绝不会露怯。
可是在三位师傅面前,顾惜年便忍不住委屈了。
“箱内放的是什么?”君如斯皱眉问道。
孙道然冷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除了阿年她们兄妹几个小时候送过去给他的一些小礼物之外,还有便是一些往来信件。”
“师傅,您知晓?”顾惜年惊讶的问。
那些信件,从那一
起,便未曾再被提起。
却不想,她的师傅,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知道的,还是我劝你父亲,留下那些信,找个妥帖的地方收起来。”孙道然长长的叹了
气,怅然若失的说道:“你父亲素来很听我的话,他果然留了下来。”
王锦廷吃了几杯酒,带了些许醉意。
啪的一拍桌,不满的说道:“你这老
,答非所问,一个劲儿自言自语些什么?捡着重要的说,那些是什么信?为何那个昏庸的老皇帝,看了之后,会不动声色,没有借题发挥强加罪名给顾家,还好好的把
放回去了。”
他有预感,这些信笺,才是关键。
孙道然又失神了一会,才说道:“当年,皇帝尚未登基,也是众皇子之中极具有竞争力的一位,于是,他便步步算计,拉拢
心,而那是,顾鹰还是少年郎,是顾家最有潜力接下家族荣耀的小将军,于是,他便成了最佳的拉拢对象。”
顿了顿,孙道然继续讲:“顾鹰的时间排的很满,自己要练功,要跟文师学诗文子集,也要与武师练功学艺,更要跟他祖父和父亲学习兵法谋略,顾鹰没什么自己的时间去应付那些带着别有用心的目的而靠近过来的金枝玉叶们,久而久之,先皇的几个皇子先后放弃了拉拢,就只有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知怎的,琢磨出了个好点子,与顾鹰书信往来,数年之间,竟因这样子的方式,结为知己好友。”
“所以那些信件,其实就是两
年少时所写?”王锦廷总算是听明白了。
“是的!”顾惜年点了点
,“信件的内容,并无其他特别的,不过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畅谈各自的
生,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父亲,应是很怀念那段
子,才将信件与那些儿
、子孙送的小小礼物同放在珍宝箱内吧。”
孙道然又是一声冷笑:“傻孩子,你父此举,用意与暗命你将虎符、顾家军令牌一同送还给皇帝一样,不过是在合适的时机,给顾家剩下的这些
,寻一个活路。”
“飞鸟尽,良弓藏。十万顾家军出关,数年后,兵力扩张到一倍有余。大军过万,一望无边,这些兵将,不认得皇帝,却只信他们的将军。以今上的
子,每每念及此事,必是如芒在背,夜里怕的都睡不好觉了吧。”君如斯语带尖酸,他结合前
,已明白了他的两个弟子,因何丧命。
眼下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凡事不禁推敲。
顾家的六条命,与那心胸狭窄的狗皇帝,脱不了
洗。
顾惜年满眼悲恸更
,她紧紧抿唇,又将自己未有反抗,便仓促嫁
唐王府的理由说了一遍。
“唐王的身子孱弱,不良于行,看起来并非是良婿之选。然,比起那满腹算计的七皇子,以及京中暗中筹谋,打算踩着顾家上位的诸多世家子弟,阿年倒是真心觉得,嫁予七皇叔为正妃,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顿了顿,她故意放轻松了语气,笑着说:“至少辈大。”
想到了今
,七皇子咬牙切齿,却也得喊她一声七皇婶,顾惜年的心
是真的好极了。
陪着三位老
,一直到天色近黄昏,她仍是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已记不得有多久,没体会到全然放松的感觉了。
她真的,极其怀念过去那段美好的
子。
父亲会带着她跟哥哥们来拜见恩师,每次来,都会带上好酒好菜,师傅们吃的高兴了,便会开堂授课,对着他们几个小的,讲起了学问。
太美好了。
她想极了。
“阿年,你该回去了。”孙道然眯着醉眼,“改
有空,把你那夫婿带过来,让为师见一见。”
顾惜年心里边还在想,这样的机会,或许还真是不容易找呢。
可嘴上却是满
应下,只等唐王身子转好些,一定同他一起,再来拜见三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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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抵唐王府,天色已然黑透了。
程先等在门
,见顾惜年走了进来,眉宇间的忧色,褪去了大半。
“王妃,您若再不回返,属下都要派
去寻了。”
顾惜年仍是书生打扮,还以为程管家瞧见她的这幅样子,必然心中不满,转弯抹角的也得暗示她一下。
却没想到,程先像是根本没看见似得,只跟在她身后,一路将她送回到了落霞院。
在路上,便提起了孙嬷嬷和两个婆子冒犯王妃之事。
并且提出了处置的想法,孙嬷嬷是王府老
,在府内已是二十多年,直接赶出府去,怕会伤了府上那些忠心耿耿效忠的忠仆们的心,不如就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做些杂事,也算是退居养老了。
而那两个婆子,很是喜欢挑拨,孙嬷嬷之所以生出了王妃进府,要先压新主子一
的想法,便是这两个多嘴的婆子,无事时挑拨的结果。
对于这种不折不扣的刁
,是绝对要揍上五十重棍,若是不死,便让
牙子带走,直接发卖了。
“这是你们商量出来的意思?”顾惜年接过浅梨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便坐了下来。
程管家亲自给上了茶,之后便站在下首位,以便能听清楚顾惜年所说的每一句话。
“王爷病着,属下无
可以商量,是按照惯例,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想法;在王妃未
门之前,王爷偶尔提起,将来他若娶了王妃,新
进门之后,便是当家主母,男主外
主内,家内的大小事务,都要
由王妃来处理。”
察觉到自己的这种说法,似有不妥。
程管家赶忙自己给自己再圆回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