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另一个声音紧张地喝止道。

「呃——啊，喝多了，喝多了……」那声音嘟哝着，突然一只酒瓶子就从程

子介上飞过，远远地划过夜空，片刻，远处的地面上就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

裂声。

「看样子还得半天……我打个盹，你看着吧。」

「行……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大晚上的，谁敢在外面跑……」

看样子这是两个哨兵。他们这样毫无戒备的状态，自己完全有能力一瞬间

掉他们两而不闹出一点动静。程子介摸了摸腰间的猎刀，迟疑了一会，终于还

是收回了手。自己是来侦查况的，不是来杀的——更何况程子介还没杀过。

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不是丧尸。他们有没有犯下死罪？自己有没有判他们死刑

并亲自执行的权力？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胡杀，和朱老五有什么区别？的程

子介孩子气地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惊动他们，悄悄地顺着教学楼外墙的窗台，

找到了一扇开着的窗户，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一间教室。

教室内的况和程子介以前的中学几乎一模一样。程子介呆呆地看了一会，

摇了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向着门摸了过去。门开着，门外的走廊上空散

着昏暗的火光。程子介小心翼翼地从门探出去，左右观望了一会，没发现

其他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的护栏边，趴着护栏探出脑袋。映眼帘的

是学校的场，场中间正点着一堆篝火，一大群跪趴在火堆边，有男有，

整整齐齐地对着同一个方向俯伏着。

程子介顺着他们面对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很快落到场一边的主席台上。四

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跪在主席台上，也是有男有，高举双手，正在喃喃地念着

什么。

除了火堆里哔哔剥剥的声音，和主席台上四个梦呓般的话语，整个学校都

安静得可怕。程子介开始悄悄地清点着他们的数：足有近两百男，差不多三

百多，大概是被杀害了不少，比例远不如其他幸存者队伍，男的数目

则大概是陵川和白尾两个乡镇的幸存者都聚集在这儿了。这些里面哪些是自愿

的，哪些是被胁迫的？想起杜习之的话：「装着信了也没事……」这么说，这里

面还有是假装信什么瘟君的了？

程子介正在思索着，突然群发出一阵整齐的呼声：「瘟君菩萨慈悲！」

吓了程子介一大跳。定睛一看，俯伏着的群全部直起身来，像主席台上那几个

一样双手高举，火光摇曳之下，众长长的影子也在地上飘着，还有些远远

地映照在学校的围墙上，黑影幢幢，如同鬼魅一般，令毛骨悚然。

「瘟君菩萨慈悲——」群又齐声呼喊着俯伏了下去。程子介大概明白了这

应该是他们的祈祷仪式，只是再次想到杜习之的话，让他觉得这样的景象无比的

诡异。

三呼之后，主席台上的一个青袍挥了挥手，于是场上的众才纷纷改成

比较随意的姿态席地而坐，但仍然是鸦雀无声地看着主席台。程子介大气也不敢

出一，紧紧地扒着护栏，正在思索这些还要什么，就看到场外几个持枪

的押着十来个被反绑的走上了主席台。

「大方丈。」领的那个持枪的走到领的青袍面前，毕恭毕敬地弯着

腰：「早上抓回来的几个，请大方丈处置。」

「这不是，是邪魔，邪魔——」那青袍尖着嗓子叫道。程子介仔细地看

清了所谓大方丈的长相，看不出什么年纪，似乎三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满脸

横，皮被刮得油光发亮，更像一个屠夫而非什么方丈。

被反绑着的也是有男有，被持枪的推搡着跪在主席台上，一个个神

恐惧，在这温暖的夏夜里也是瑟瑟发抖。程子介集中神，辨认着他们的形象，

很快就在里面发现了两个，形象接近于杜习之照片上的那对母。一个体态

丰满圆润，一个娇小苗条，两个虽然都被反剪着双臂，白皙的手腕上紧紧地

捆着麻绳，紧紧地靠在一起。垂着，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程子介从她们的动

作上看，基本能确认这就是那母两。

被绑着的当中只剩两个男了，也是垂着跪在那儿，一副绝望的样子。

程子介想起早上看到的惨状，不由得心生悲愤，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尔等邪魔外道，不敬神，不信佛，出狂言，污蔑瘟君，可知罪吗？」那

位大方丈端坐在主席台上的一把椅子上，盯着脚下跪着的，慢条斯理地问道。

程子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时主席台上另一个光的青袍站起来向着

场走了两步，对场上的众开了，声音锐利，程子介这才听出她是一个：

「瘟君慈悲！将这些邪魔外道到我们手上。大伙说该如何处置？」

群安静了一会，突然一个声音高喊道：「烧死！」

一个领，马上就有好几个跟着喊了起来：「烧死！烧死！烧死他们！」

喊声就像病毒一样飞快地扩散开来。有带，所有都高呼起来：「烧死

他们！烧死他们——」

第九十五章挑选

程子介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又觉得愤怒无比。本来还以为这些里面可能

有好，但是这么看来，都是些渣。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放过了楼顶上的两个哨

兵，这些随随便便就要烧死别的家伙实在不值得怜悯。更可恨的，是场上这

些喊着话的大部分都是……

主席台上的那些被绑着的吓得大哭起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一般，有两个

已经瘫倒在地上，只有那对母，虽然也在哭着，却挪动着身子，紧紧地靠在了

一起，互相扶持着没有瘫倒。

怎么办？程子介扒在护栏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群，还有那些荷枪实弹的

家伙，无论如何想不到什么办法。几十个拿着枪在那儿警戒防卫，自己除非能

对抗子弹，否则只能是自寻死路。

那位大方丈满脸得色地看着群呼喊了一会，才慢慢地一摆手。群再次安

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鸦雀无声地看向主席台。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大方丈摆出一副悲天悯的表，看着跪着的，

叹息着摇了摇：「我是有心搭救你们。想来你们也是被妖邪迷惑，今儿你们没

能跑掉，正是瘟君菩萨的意思，不忍见你们误歧途。只要你们洗心革面，子

回，诚心信奉瘟君菩萨，瘟君菩萨慈悲，」说着对天空拱了拱手：「——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