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看了看苟莫离，又看了看郑凡，

道：

“苟莫离和他，不一样，苟莫离可以忽悠自己的族去送死，可以让自己最亲信的手下去为自己断后，但他，不会为了一点所谓的机会，就杀掉自己的。”

苟莫离将装着糕点的盘子送给很饿也很伤了的陈大侠，

举起手，

道：

“我想杀也杀不了，李良申和那个七叔，会把我脑壳捶。”

剑圣又看着郑凡道：

“你也是，你能狠下心来做很多事，你曾说过，田无镜不在乎什么世不世的，其实，你才是真的不在乎，有时候你看着民夫看着流民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看一幅水墨画。”

“哦，很致的比喻。”郑凡面容平静，心里则受到了触动，因为剑圣看得，很准。

“但你不会去故意牺牲自己在乎的，所以，田无镜才愿意将他的儿子，放在你这里养。所以，我才会愿意站在这里。”

“我很荣幸。”郑凡后退半步，行了个西式礼。

苟莫离则开道：“我说，剑圣大，下面还在演戏呢，咱能不能等散场后再讨论心得？”

“唉。”剑圣叹了气，“只是有感而发。”

苟莫离努了努嘴，道：“这也是我羡慕你的理由。”

“呵呵。”剑圣笑了。

其实，

没真的会在意架子上冉岷怀里刘娘子的死，

哦不，

巡城司甲士们会在意，

但这座酒楼上，正在“看戏”的这群，哪怕是最悲天悯的陈大侠，也很难在此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的死，去产生什么共。

不去在乎一个的死，反而在讨论这个男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矫。

但苟莫离敢这么想，却不敢直接这么说出，他最近发现剑圣有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所以尽量减少了自己单独出现在剑圣面前的机会，这货，似乎想杀自己！

不过，

在这时，

苟莫离还是走到栏杆边，一边看着下方的景一边感慨道：

“怎么说呢，正如主上先前说的那样，是分时候的，架子上的那位都尉，说不得没从军前，在邻里乡间，还是出了名的古道热肠助为乐的好汉呢。”

郑凡将最后一点糕点送嘴里，然后伸手在苟莫离的狗皮帽子上擦了擦，道：

“你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么？”

苟莫离笑笑，

“主上您，何尝又不是一样呢，以前的主上，应该是不屑玩什么幕后谋划的。”

以前的郑侯爷是什么行事风格？

几百骑？

走，南下乾国！

一千五百骑？

走，更要南下乾国！

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因为现在发现，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去完成目的。”

紧接着，

郑凡补充道：

“但我还是喜欢享受这个过程。”

……

“大，请大为我们主持公道！”

“请大为我们主持公道！”

一下子，

所有巡城司甲士都跪伏下来，将刀横在自己脖子上，这是死谏！

马背上的许文祖，

和自己胯下的马一样，显得进退艰难。

而此时，

随着王府门的喧嚣不断发散，

很多个衙门的赶赴了过来，但没敢手，同时，外围还出现了很多道目光，显然，大半个颖都城的权贵，再次被惊动了。

悄无声息间，

一种共识开始在大家伙心底升腾起来，

那就是以前虽然去了国号成了亲王的司徒家，这座成亲王府，至少，尊荣上，是不可撼动的。

但如果几次三番地被削脸，那，就开始掉价，开始不值钱了。

这时，

一名手下文官来到许文祖面前，求禀道：

“大，是否调城外军营城？”

一般来说，

当城内局面失控，或者说，巡城司无法应对内部局面时，才会选择去调兵城。

眼下，闹事的是巡城司自己，能压得住巡城司的，只能是城外大军。

许文祖当即举起马鞭，

对着这名文官下属直接抽了下去，

“啪！”

“啊！”

“昏了的东西，看看这些跪在地上的是谁，是我大燕的将士，是我大燕的巡城司，你居然敢叫老子去调兵镇压自己，混账！”

跪伏在地上的巡城司士卒们听到这话，心里也都舒了一气。

这时，

站在台阶上的赵文化开道；

“大，我觉得，今夜的事，就是一场误会，是有设计的谋。”

“谋？”

架子上的冉岷开道：

“赵公公，依你的意思是，我冉岷，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就为了嫁祸你们王府，我冉岷，用我妻的命，去为了给你罗织谋！”

“你……”

如果仅仅是遇袭，赵文化近乎可以八成以上断定是这位都尉的苦计，但加上了一个的死，赵文化自己有些话也很难说出了，甚至，他自个儿都有些疑惑。

是其他哪家的势力，再故意对王府泼脏水，祸水东引？

“冉都尉，切莫伤心过度，你放心，本官在这里，会为你主持公道，你是受本官之命，上次才来的王府，这事，不管怎么回事，本官也都已经被牵扯进了因由之中，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管！”

“多谢大，冉岷替妻子刘氏，叩谢大恩德！”

“嗯。”

许文祖面向王府大门，

不管怎样，

今晚，

王府是必须要进的，

也是必须要搜查的，

他要的，就是王府斯文扫地，权威尽失，让其背后的势力，离心离德！

原本，

事不会那么顺滑，

因为仅仅是一个都尉被刺重伤，怎么说呢，有些站不住脚，

好在……

许文祖不自禁地用眼角余光又扫了一眼那个架子，

他前不久才对郑凡说过，

说这个冉岷，很像当年的郑校尉、郑守备。

现在，

他觉得，

冉岷和郑凡，是完全两个，哪怕他们有再多再多的相似点，他也依旧觉得这两个，有一种……本质上的区别。

大概就相当于，

如果有朝一，利益在前的话，冉岷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去拿取利益；

而郑凡，大概率会打骂自己一顿，

死胖子，死肥猪，害得老子损失了那么多。

然后，转身离去。

但，眼下，自己正是用之际，冉岷这把刀，很好用，非常的好用，他也愿意用！

“赵公公，不管如何，今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