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祖到底是官场老油条,这个事儿,自然不需要郑凡去提醒,而将账簿整理出来后给燕皇去看,其实是最有效的方式,让燕皇陛下更清晰地知道,颖都这帮归附过来的官僚权贵们到底是如何为大燕“尽心尽力”的。
再配合上如今大燕财政赤字和粮荒局面,足以将这个负面观感效果提升得更大。
说到底,太守,是代天子牧民,只要有了天子的支持,许文祖就能够更自由地在颖都折腾。
这其实就是许文祖自己的施政方略。
“嗯,这是个好办法。”
郑凡端起茶,喝了一
,如果只是为了谈这个事儿,顺带来应一下自己静悄悄回颖都,应该已经可以了。
但许文祖马上又压低了声音,
缓缓道:
“还有一件事,和郑老弟你有些
系。”
“老哥,请说。”
“账面,被平过了,但哥哥我是谁啊,朝廷的记录,地方的记录,进城
的记录,出城
的记录,望江渡
的记录,再厉害的做账,哪能将东西凭空地真的变没了不是?
想当年,攻乾战事,对晋战事,南北二侯,数十万镇北军靖南军,可都是哥哥我一个
将后勤撑起来的,接下来和大皇子又配合了一年,也没出过任何差池。”
许文祖确实值得骄傲,因为他确实有做萧何的能力。
事实上,如果不是伐楚时,还要应对来自乾国三边可能会出现的军事冒险离不开他,可能许文祖才是最适合在那时坐镇颖都的
选。
只是,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啊,
郑侯爷放下了茶杯,
最大的一只硕鼠,不应该是自己么?
怎么,
许胖胖真的要清算自己?
他脑子没发烧吧?
“老弟啊。”
“嗯。”
“宫望部,是你手下的吧。”
宫望?
郑凡马上明悟过来,自己和孙家的事儿,许文祖必然早发现了,但
家跳过了,
家查到的,是宫望那一部。
宫望部和公孙志部,被自己安置在了地盘的最西边,所以,是宫望那边出了问题?
“老弟,咱们是自家
,虽说朝廷现在有意想燕晋不分家,哥哥我也知道老弟你心胸广阔,毕竟你老早就驾驭用蛮兵的。
但,
非我族类啊,
毛明才或许知道颖都上下多少有些手脚不
净,但当时只要前线辎重运得上去,他为了大局着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他应该不晓得是,有
在他眼皮子底下,给晋营喂独食。”
许文祖拍了拍自己的肚腩,
道:
“你说颖都上下的这帮家伙,贪点儿,吃点儿,这无伤大雅,谁家没老婆孩子小妾要养活?
但你要说他们会不知道伸手进军队,哪怕是晋营,一旦事
败露会是个什么下场,呵呵,哥哥我是不信的。
他们知道,但他们还是做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你说,他们图啥?
宫望这个
,
能信么?”
“他儿子还在我这里。”
“呵,这世上,送自己老子早登极乐的大孝子多的是,那视儿子如
芥可以随便丢的老子,必然也不………”
郑凡猛地看向许文祖,
许文祖一愣,
随即明悟过来,
马上抽了几下自己的嘴
,
这是连燕皇一起骂进去的,犯了大忌讳。
“郑老弟,这事儿才是哥哥我这次来的目的。”
郑凡点点
,
道:
“这事儿,我会处理。”
“好。”许文祖挠了挠脑袋,“王府的事儿,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办?”
“王府是一面旗帜,不说把这面旗给拔出来,这个得由陛下来做决定,但老哥你想不被束缚住手脚的话,最起码得把他给压趴下。
司徒宇,年纪还小,翻不起什么
花,那位太后,也只是一个普通
,但奈何有一群
就围绕在王府身边。
反正一记耳光已经抽下去了,那就再来一记吧。”
“嗯,是这个理儿,郑老弟,你说该怎么办?”
“我听说,那群王府护卫,是被一个叫冉岷的巡城司都尉下令杀的?”
“是,那个
挺激灵的,别说,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些许当年老弟你的影子。”
“他似乎在手下里的声望也不错。”
“是,是个能做事儿的,也想冒尖的
。”
郑凡点点
,
道:
“行,那咱们就再给他一个冒尖的机会。”
……
冉岷的家,在城中西坊二街,他在这里购置了一个小宅,其实,他可以住巡城司衙门里,但衙门里
多,用后世的话来说,相当于是职工宿舍,居住条件自然不可能太好。
他平
里下职没事后,就会回到这个宅子里。
推开门,
冉岷看见一个小娘子正在摆着碗筷,
“爷,您回来了,我去把菜端出来。”
“嗯。”
冉岷在饭桌旁坐下。
这个小娘子姓刘,本是流民,卖身葬父,他出钱帮其葬父,
,就自然跟了他,算是他的一个妾。
她心灵手巧,
红做得不错,菜,也烧得极好。
“爷,您尝尝这道菜。”
“嗯。”
冉岷接过筷子,开始进食。
刘娘子就坐在旁边,面带微笑,看着他吃。
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这个男
,能给她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在她眼里,他就是自己父亲最后给自己指明的
,可以托付终身。
饭菜用过了,
刘娘子开
道;“爷,妾身去给您打水洗脚。”
“好。”
“爷您等着。”
刘娘子去厨房灶台那里打热水。
这时,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比较细微,但冉岷毕竟也是练武之
,自然是听到了。
他马上抽刀推开,来到院子里。
作为巡城司的都尉,这两年可谓没少得罪
,仇家,自然也是有不少的,再加上前阵子刚刚亲自登门灭了王府的威风,堕了他们的体面,所以,这阵子冉岷可谓极其谨慎。
院子里,
出现了一个黑衣
,
黑衣
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剑。
“阁下是谁,可否报上名来?”
黑衣
伸手指向了西侧,
随即,
想到了那个地方在东侧,
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很认真地道:
“我从太守府来。”
“太守大
?太守大
派您来找冉某,所为何事?”
“太守让我,刺你一剑。”
“太守要杀冉某?”冉岷不敢置信,这就要卸磨杀驴了?不应该啊!
“不,不刺死你,刺伤你,然后你放那个哨信子,喊
,然后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