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序渐进的感觉依旧很不错，还真没想不开到想要去给自己净化一下。

魏忠河看了眼郑凡，没说什么。

随即，郑凡站起身，平视三皇子。

这货已经成庶了，就不用行礼了，反正自家老大靖南侯都已经这么张狂了，郑凡觉得自己跟在后面跟着小小的猖狂一下，也无伤大雅。

“三殿下先前的话，当真是让卑职有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之感。”

姬成越看向郑凡，有些疑惑道：

“你是谁？”

嘶……

这句话，问的郑凡很受伤。

但郑凡还是回答道：

“回殿下的话，卑职银郡翠柳堡守备郑凡，正是殿下要杀的。”

“是你？”

“正是卑职，卑职心中一直有疑惑，那就是殿下为何要杀卑职？”

“你辱没书院，玷污我大燕文华之地，当死！”

这是明面上可以给出的正当理由，因为内在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别可以说出来，他三皇子不能说出来。

“卑职接的是密谍司的令，怀涯书院藏匿乾国细，阻挠密谍司拿，卑职这才率军去书院协助。

密谍司乃宫中执掌，为魏公公帐下。”

魏忠河眯了眯眼，银郡密谍司，早就分离出去，银郡密谍司的负责，都已经和靖南侯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但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也不能反驳的，大燕的密谍司，还是要体面的。

“而魏公公又听命于陛下，这样说来，卑职是接的陛下的命令，去书院拿。

所以，在殿下眼里，当今陛下也是辱没文华当死之。”

“放肆！”三殿下怒斥。

魏忠河不说话。

靖南侯也不说话。

“殿下请记住，您已经是庶一个了，卑职是因为礼貌，才叫您一声殿下，按礼，大燕普通百姓见到守备官，是要跪下行礼喊大的。”

“呵呵。”

“殿下先前所言，自己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燕社稷，想为大燕生民立命，为大燕开万世太平。

这番话，听得卑职也是热血沸腾，心澎湃，卑职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殿下要杀的是卑职的话，卑职都会在心里支持殿下，为殿下加油助威，为殿下在心里道一声彩！

但殿下直言镇北侯目无尊上，靖南侯无法无纪，但殿下可知，是谁让蛮百年不敢南下，是谁让乾国不敢匹马北伐？

念道德礼仪，手捧圣文章，将自己装饰得高雅圣洁，这是殿下您。

但背地里，却行那私手段，残害忠良，构陷兄弟，这，也是殿下您。

卑职粗一个，

但在卑职看来，

无论再伟大的理由，再伟大的号，再伟大的目标，

若是需要以暗之手段去实现，

那，

又有何必要去实现？”

“你…………”

三殿下手指郑凡，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郑凡依旧保持平静。

魏忠河笑了笑，道：

“今方知郑守备之思辨才，咱家记住了。”

“公公谬赞了。”

郑凡已经输出完了，虽然他不懂靖南侯为什么要放自己出来哔哔一顿，但既然老大发话，那自己就只能出来，现在，该退回自己的狗腿位了。

然而，

郑凡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了，

他的步子还没往回迈开，

靖南侯的声音就传来：

“郑凡。”

“末将在。”

“可愿报仇？”

仇就在眼前，可愿报仇？

这看似是给你一个回答的机会，但其中一个回答，已经早早地就被抹去了。

吃完烤鸭后到现在，

靖南侯可是一直打着为自己报仇的名号轰轰烈烈地率军来到这里的，

你这让家侯爷锣也打了，鼓也敲了，

结果你再来一句：

啊，我大有大量，原谅他了。

你把靖南侯置于何地？

“报仇。”

郑凡给出了答案。

靖南侯继续平静道：

“仇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

“…………”郑凡。

郑凡相信，如果自己先前还是一名这个时代的龙套角色的话，那么现在，聚光灯肯定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不是男主，甚至连男配都算不上，但终于短暂地得到了一个从幕后走到前台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有点过于烫手了。

不过，郑凡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真到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他反而更能放得开。

什么身份地位啊，

什么未来影响啊，

什么仇视关系啊，

去他娘的吧，

现在的事很简单，

这小比崽子要杀我，而且差点把老子和薛三、瞎子仨一起送去回炉重造了。

现在这崽子就在自己面前，

那自己还真得给他上一课！

郑凡走向了三殿下，

魏忠河目光一凝，看向郑凡。

一子气势，向着郑凡扑面而来。

以前看武侠片，里面的太监基本都会武功，而郑凡清楚，眼前这个太监，大概率，是会神功。

那炼气士的手段，在普通眼里，和仙法都有得一拼了。

但郑凡也不是吓大的，选择无视了魏忠河的警告后，还是走到了三殿下的面前。

三殿下很是平静地看着郑凡，

在他的目光里，郑凡捕捉到了一种自己小时候蹲在地上玩蚂蚁看蚂蚁时的感觉。

这种感觉，简而言之，很欠扁。

“殿下，你现在应该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孤为何要说？”

“因为这样我打起来会更有感觉。”

“孤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敢…………”

“啪！”

一掌下去，

三殿下被抽得转了半个身位，

左脸通红，嘴角有血渍溢出。

魏忠河瞪大了眼睛，似乎连这位见惯了大风大的大燕第一阉宦也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了不可思议。

一羞愤的绪涌上三殿下心，

三殿下当即喊道：

“孤就算被贬为庶，但孤身上，依旧流着皇室血脉！你怎敢…………”

“啪！”

郑凡又是一掌抽了过去。

郑凡知道，今儿个，他大概率是被靖南侯拿来当枪使了，但无所谓，自己这杆枪最起码这会儿还感觉挺爽的。

下一刻，

郑凡伸手拽住了三殿下的发髻，对着其腹部就是一拳，而后抓着他的发髻就向下一压。

三殿下不会武功，外加身子早早地就因为偷偷服散而有些空虚了，这会儿直接蜷缩在了地上，像是一只白的虾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