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

“小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在嚷嚷什么，你只管译来，我还能罪你不成？”

賨早在前代秦朝时期就与夏往来频繁，与氐相近，其中不乏受唐化者，这个賨小率是其一，他现下并在汉中郡府任有吏职，与洛的关系算是亲近，听洛这么说了，便鼓起勇气，说道：“是，是。大，他们在说：降了大秦……，不，降了氐虏有钱分、有吃、有弓马得，说他们是梓潼三县的賨，从张护军援我阳安关，结果被吕将军……，不，结果被吕虏伏击半道，全军覆灭，他们因为早降，故此非只没有被杀，反而得了吕虏的赏赐。”

这小率一边说着，一边偷觑洛的面色。

洛面色晴不定。

他撑着垛的双臂，因为太过用力，握着的拳上面青筋崩起，死死盯着关下接近关墙的秦兵，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这笑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似是不屑的轻蔑。

这小率听到他说：“攻心之计！我老的心，是那么容易让你攻的么？”

洛抽回按住垛的手臂，站直披挂着铠甲的身体，扭脸喝令左近的亲兵：“牵我马来！”

亲兵赶忙下关，把他的坐骑牵了上来。

洛的坐骑是西域良马，从西域跟他来到汉中的，通体洁白，高八尺余，骏异常，乃他素来之最。常的洗刷、喂食，只要有时间，洛都不假他手，会亲力亲为。

战马被牵到他的身边，洛常常严厉的脸上这会儿露出，他伸手抚摸马的面颊，又抚摸其柔软的鬓，手放在马的腹肚上，曲起手指，轻轻地为其瘙痒。这是他马最喜欢他做的事，这马半曲起一条前腿，侧偏，亲昵地靠近他的脸，舒适地打了个响鼻。

“嘡啷”一声，周近诸吏、兵卒看去，是洛抽出了佩剑。

锐利的剑锋刺了这匹极通的汗血宝马的脖颈。

鲜血涌。

了洛一脸、一身。

这马痛嘶，眼中露出疑惑和不解，然与剧痛之下，它却也没有反抗、挣扎和逃跑，身形慢慢倒地，跪倒在了洛的脚下。

从来没有见过洛流泪的诸吏、兵卒，看见洛的眼圈红了，但他手中的剑却坚定地继续刺，直到刺穿了他坐骑的脖颈，直到他的坐骑，他的马闭上了眼睛，垂下了，不再呼吸。

“关在，我在。关失，我死！”

八个字，吐露自洛中，这八个字，此时到吏、兵卒耳中，字字如千钧。

“嘡啷”一声，剑收回鞘。

吕明、季和攻洛兵卒之心，洛就示死战之意於其兵卒。

紧接着，洛的第二句话，或可理解为他的第二道军令说出：“传告賨兵，愿降氐者，我不拦，现在就可以去降！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再敢有言降者，我诛其，候战罢，并及其族！”

军令传下，竟是无一賨出关投降。

於是，洛亲临关，指挥守卒，预备守战。

一个时辰后，秦兵开始了猛攻。

箭矢如雨，激战夜，吕明虽是几次严令，这一天，秦兵不能近阳安关半步。

连攻关卡三，敌我伤亡皆重，关卡仍不能下。

吕明实在是想不通，季和的攻心之计明明是上佳之策，却为何这场攻打阳安关之战，还是这么难打？他想不通，季和也想不通。想不通也没有办法，只有继续猛攻。

攻到第四，这天下午，急报传到吕明军中。

“报将军，南边来了一支马，观其旗号，是涪县萧尊儒部！”

没多久，又一道急报传至。

“报将军，东边来了一支，不知是何部陇卒，只见部前大旗，上绣‘满身胆’三字。”

将近薄暮，驻守於秦军外围的尉宝带着一赶到吕明的中军，求见吕明。

“将军，这是燕公的使吏！”

将近薄暮，驻守於秦军外围的尉宝带着一赶到吕明的中军，求见吕明。

“将军，这是燕公的使吏！”

将近薄暮，驻守於秦军外围的尉宝带着一赶到吕明的中军，求见吕明。

“将军，这是燕公的使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