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云，积多了便成了压

抑。

呼啸的海风携着浓浓的水汽，在林间肆虐而过，无数的水滴从树上落下，再

跌落尘埃，仿佛一个微小的循环。

夜风席卷，水汽氤氲，整个山林都被湿透。简陋的木屋如一个细雨中垂钓的

老翁，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少年。水珠嘀嗒着从损的瓦片上落下，将檐下的小

坑砸得越发邃，仿佛一个酝酿了许多年的陷阱。

「噔噔噔！」

「夜风肆虐，大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

……………………

孤道行，冷蓑衣，猛首，尽风雨。

第二章色烟光

海边气候多变，风雨难测，就像这片被浓雾吞噬肆虐的山林，明明是开春时

节，又哪里有得半分春意。

木屋依旧吱呀地响着，若不是林木的庇护，怕是早就被海风吹散了。水雾淋

漓，顺着损的瓦片滴答落下，篝火依旧燃着，只是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

。

青年看了看那一对男，男的十八九岁的模样，倒是和他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书生打扮，举止优雅，彬彬有礼。这世道，像这样文质彬彬的读书可不多见了。

的二八妙龄，看那样子是个丫鬟，只是经验匮乏的她显然还不太懂得掩饰自己。

「在下赵平，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书生朝着青年和汉

子拱了拱手，微笑道。

果真是个书呆子，青年和汉子心中同时掠过这个念，汉子更是一翻身，自

顾睡觉。

「好说，鄙左剑清。」青年笑道。

「看左兄也是饱读诗书之，这般可是去临安赶考的？」

「严父卧病床榻，嘱咐在下前往终南山祭拜先祖。」

「终南山路途遥远，又地处界，左兄孤身一可怎去得？」赵平讶然道。

左剑清本是健谈之，横竖今夜无眠，倒也乐得与这书呆子科打诨。他叹

了气，神又显得坚定了许多，道：「百善孝为先，父母之命，先祖之魂，纵

是山高水远，又怎能弃之不顾？」

赵平听罢悚然动容，起身朝左剑清恭敬一拜，叹道：「左兄大孝，愚惭愧，

请受在下一拜！」

左剑清嘴角动了动，正容道：「贤饱读诗书，通晓经纶，才是鄙最为佩

服的。」

「左兄谬赞了，我大宋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小子双十未过，初临大考，又

怎当得饱读诗书？只是如今外敌在伺，民生亦多有凋敝，平厚颜求得一份功名，

为国尽力罢了。」

「贤忠义！」左剑清抱了抱拳，随道：「然如今相当道，诸侯并起，

世之象已现，此时进得朝廷，无异于陷龙潭虎，生死难料。何不择地隐居，

或靠得一方豪杰，至少保全家平安。」

赵平刚刚坐下，闻言又猛地起身，一甩衣袖朗声道：「国家之兴亡，匹夫有

责！平虽不才，亦不愿我大好河山落贼之手。」

「久必分是定数，贤执着了。况如今民生凋敝外敌在伺，朝廷势弱而诸

侯并起，纵是孔明在世亦束手无策，贤一又能改变什么呢？」

「左兄此言差矣，我大宋虽内忧外患，然天下终是朝廷的天下，皇室正统又

岂是那些魑魅魍魉所能比拟。国危之时，必有忠义之士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古有

宗泽、岳飞、韩世忠收复河山，今有郭靖、黄蓉驻守襄阳。区区蛮夷，又有何惧？」

左剑清摇了摇，顿觉无趣。看了看那个少，倒有几分姿色，功夫底子也

不错，就是太过稚。这二此时进京，怕是身份非同常，左剑清行走江湖多

年，心中一时也未有定论。他心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不动声色地说道：

「贤言之有理，我大宋才济济，又怎容蛮夷逐鹿撒野。」

赵平点了点，一脸高傲，仿佛金蒙之流，只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不值一

哂。

「大宋天命所在，自有庇佑。贤可曾见过鹿？愚兄听言天命之子七岁遇鹿，

不知可信否？」

「还有这事？鹿，在下自是见过，不过这等言论不可信，唔，不可尽信…

…。」

左剑清点了点，心里有了计较，便转移话题。

薪火噼啪地燃着，二谈天说地把文弄字，倒也渐渐熟络。看那赵平更是眉

飞色舞，折扇频摇，显然内心激动，早已将左剑清引为知己。

夜雾迷蒙，海风怒号，天地之威，鬼神莫测。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浓雾迷蒙

的山林中，仿佛被困在混沌中的迷途者，不知何去何从。

长夜漫漫， 无尽的浓雾奔腾肆虐着，似要将天地抹平。遍地残花断叶，刚露

的树牙被毫不留地折杀，随着狂风扬满了天空。夜风呜呜，如泣如诉，仿若

阳颠倒，鬼神当道。白里奔走往来的飞禽走兽早已销声匿迹，只有湖泊中的

鱼儿小心翼翼地捡食着水面上飘落的残叶。

忽而雾淡风轻，远山可见，继而万籁俱寂，落雨可闻。风雨渐渐沉寂，山林

恢复幽静，仿佛刚才风哭号的惨淡景象只是一场 幻境。

瓦片上的露水缓缓滴落，鸟儿欢快的叫声渐渐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

亮了。密封的木窗被缓缓打开，书生仰望着远处的山林，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

欣喜的笑意。「空山新雨，色烟光，才代出，江山正当时。左兄，我大宋光

复河山，指可待！」

左剑清点了点，心里哭笑不得。

「兀那小儿，狗不通！朝廷早已烂掉了根，只待豪杰一声令下，瞬间便灰

飞烟灭！」大汉起身而立，指着赵平喝道。

赵平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又哪里见过这等浑，竟敢公然叫嚣

着灭掉朝廷！

左剑清也被汉子这一吼惊醒了些许困意，他愣了愣，心里却是念急转，揣

测内中意。

「你……你这反贼，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你死罪！」

「哈哈，死罪？谁能杀我？赵祺？」汉子放声大笑，说不出的张狂。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圣上名讳！冰儿，给我拿下！」

赵平一声怒喝，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旁边闪过，直往大汉袭去。电光火石

间，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白色身影倒飞而，嘴角流出一丝 鲜血。也不知

他们是怎样手的，大汉纹丝未动，轻描淡写，饶是以左剑清的眼力也没看出他

是怎样出手的，不由得再次提高警惕。

「且慢，两位切莫动怒，萍水相逢本是缘分……」左剑清摆了摆手，打了个

圆场，道：「不妨听在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