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慢
荨麻疹,前一天晚上忘记吃药了,这天早上皮肤痒得难受。
于是我发消息给邓子丞,让他帮我向老师请假,让宿管开门。
他陪我去二营找老师,带我回宿舍。
在二报门
,一个穿着启天营绿色衣服的学姐突然窜出来,拔下一边他的蓝牙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
我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才发现我居然生气了,而我没有任何生气的身份。
平时自来熟的我这时却只淡淡地回学姐。
邓子丞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耐烦,解释了一下就带我离开了。
(走到一半才发现他的一边耳机还在学姐那里,又跑回去拿)。
我回到宿舍拿了药,一边走在心致楼和心远楼之间的小路上,一边和他解释我的病。
我走在前面,看不到他的表
,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声响,只低
看见小路顺着台阶延伸,阳光细细密密地从枝叶间落下,俨绿的青苔踩着阳光的节奏,跳跃。
对于上午的遭遇,我非常同
我自己,又感到害怕。
我中考那年,刚好一个很好的朋友高考,去了清华。
高中的奋斗,似乎渐渐有了确切的形象,便更加不敢肆意妄为。
“我已经立了flag,高中阶段不谈恋
。”我倒着走路,看着他说。
“那我就要把你的flag拔了。”他似笑非笑。
我想了一会儿,决定继续欺骗自己。
……
中间有一天无聊的生涯规划课,我请了假回家。
那天晚上,妈妈陪我逛街,还没走到商场,我却哭了起来。
原因有两个:我在二中生活了一个星期,越来越喜欢二中,但又担心这不是自己以后真正上的高中,便拼命抑制自己的感
,内心十分煎熬;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使我自己相信,邓子丞真的不喜欢自己,也没法说服自己不喜欢邓子丞,但想上清北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这样的感
,就像月光照耀的白墙上的一点蚊子血。
对于我第一个问题,我妈很豪气地安慰我:“那就去二中,想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二三中每年至少都有几个清北,你只要考到前几名,哪个学校都一样。”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相信你们两个都是清楚自己该
什么的
。我也相信他喜欢你,毕竟你那么优秀,你身上有那么多吸引他的地方,喜欢也很正常。”
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渐渐由放声大哭转为啜泣。回到家的时候才恢复平静,但眼皮还是肿的。
当时他不在启天营,而是在外面上物竞培训。
我洗澡的时候给他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回答后,我又追问:“回来了以后还要再去吗?”他说有时要回去做实验。
紧接着他来了一句:
“想我了?”
回“是”吧,好像不太得体;回“不是”吧,好像不太真实。不行,我要反击!
“邓子丞我问你,很严肃的那种:你承不承认你喜欢我?”
发完消息我把手机仍在一边,去洗
澡。我洗了半天手机愣是没动静。
怂了?
我擦
手,解锁屏幕,在我的问题下,我看到了他给我的回复:
“承认”
那层窗户纸,
了。
第2章
一
临近表白的前几天,他外出培训物竞,不在启天营,所以我好几天没见他。
表白完的第二天下午上课前,他奇迹般地出现了。
这是我们互相表白后第一次见面。
从他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二报门缝里那一刻,我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也径直向坐在第一排的我走来。
他在桌子对面弯下腰来,拿起笔用他的思路开始给我讲我在线上问他的物理题。
我承认他的思路很新奇,对我有很大的启发,但我几乎没有听进去——我和他的
几乎碰在了一起,
换着彼此的鼻息。
我拼尽全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
:他离我好近好近……
这个耀眼的男孩,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
启天营中间有一天晚上是那一届毕业的学长学姐在一报做经验分享。
他在散场的时候,才从门外出现。
我和他一起走回宿舍。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在饭堂门前这片开阔的空地抬起
。
我也停下了,两
一起仰直了脖子——好多的星星!
像用粗细不一样的银针戳
了夜的帷幕,帷幕之后是滚烫而明亮的光。
他说:“看啊,最亮的那颗,应该是天狼星,旁边是牵牛星、织
星;还有金星……”
我知道,他一直向往的是航空航天专业。
后来他去
场拍了一张星轨的照片。
画面主体是启天楼,斜上方的天空划过几条星轨。
我截了那个星轨的一段,作为自己的手机锁屏。
这一用,就是五年,即使我高考完换了手机,用的还是这个锁屏。
接下来是短暂的分别。
当时我还一心向学,而且对谈恋
这件事
不置可否,我和他的语言仅限于毫无端倪的正常
流,除非他主动开一些暧昧的玩笑。
也正因如此,他还是找我找得很主动,要么是很热心地给我介绍高中的学习,要么是很无赖地抓我帮他写作业——我为此还发了一条“非法强迫劳动罪”的说说来控诉他的罪行。
二
当时因为疫
,中考延误了一个月。
启天营结束以后十几天就马上开学报到了。
报到那天的安排是同学们早上去宿舍放行李,下午三点到教室集合,我被要求去教室布置收拾一下。
就在我歪打正着地找到教室在哪、在讲台上布置材料的时候,有个脑袋突然从前门探出来。
我于是使唤他帮我一起收拾教室。
后来张之鸣也来了,说这个教室没有空调,要么把整个教室的东西往下搬,要么把空调往上搬,问我有什么区别,该怎么选。
邓子丞站在一旁自来熟地接话:“区别是往上搬是做正功,往下搬是做负功。”张之鸣这位物竞老师嘿嘿地笑了。
正式开学以后,他给我主动发消息发得越来越少,回消息也回得越来越不及时。
秋季学期我们有班级辩论赛,我和楚珊姗本来打算一起参加,但由于咳得厉害,楚珊姗最后只能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场。
邓子丞得知我们要打辩论赛,积极向我推荐了辩论大佬陈玮学长,也是他的隔壁班同学。
我便拜托他帮我约了一个周四的中午,和他在方形二楼食堂吃饭。
我没有陈玮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邓子丞帮忙联系;但那天中午邓子丞突然消失,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短信,他也不见踪迹,我最后也没见上陈玮。
我自然是把他痛骂了一顿,但我已经不记得他当时的解释了,好像是手机没电了。
类似的事
不止发生过一回。
有次我让他中午帮我打饭。
因为他最后两节体育课,可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