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七月一八时烈山县委招待所主持办案的过程中，有一个问题孙亚东一直想不通：这么多年来姜超林为什么死死护着耿子敬？为什么在田立业、王少波这些亲信部下反复提醒的况下，仍然这么护着他？宁愿把不和耿子敬合作的田立业调离烈山，宁愿先后换掉三个县长，就是不动这个耿子敬，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名堂么？

孙亚东敢这么想，却不敢在任何面前这么说，这个问题实在太敏感。lтｘＳDz.c〇ｍ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шщш.LтｘＳdz.соｍ

反贪局刘局长似乎也有这种想法，曾试探着问过孙亚东：“这姜书记到底和耿子敬是什么关系呀？怎么就认这个耿子敬呢？难道平阳的部都死绝了？”

孙亚东只是意味长地咂嘴摇，并不明确表态。

刘局长揣摸着孙亚东的意思是想往处挖，便对负责审讯耿子敬的副局长秦子平和处长高玲玲点了题，明确指示说，要设法查清耿子敬和姜超林的关系，就从对耿子敬的审讯上打开缺。还再三待说，一定要严格保密。

高玲玲挺犯嘀咕的，私下里向秦子平抱怨说：“秦局长，咱这么是不是不太好呀？算不算诱供啊？诱供可是不允许的。”

秦子平说：“我看刘局长这话有来，叫咱查咱就查呗。”

这时候，耿子敬的问题已经露得相当充分了，案十分严重，可以说是触目惊心，耿子敬除了和县长赵成全及班子里的进行所谓的“分红”之外，直接从姘林萍那里陆续收受了四百五十二万赃款。烈山经济开发公司实际上就是耿子敬和林萍二的黑店。除此之外，耿子敬还涉嫌多起受贿案和卖官案。抄家时抄出的定活期存折多达三十四个，存款地点遍布整个平阳地区。整个案子涉嫌违法犯罪金额不是开始估计的六百万、八百万，而是一千一百多万。

林萍坦白待了，赃证又抄了出来，耿子敬变得老实多了，对自己的问题承认得比较痛快。然而，一问到和姜超林的关系，耿子敬态度就变了，一咬定自己和姜超林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耿子敬说：“平阳市的部都知道，姜书记喜欢能事的，你只要能事，他就想方设法给你创造条件。田立业和前三个县长和我闹意见，影响工作，姜书记当然要把他们调走。这倒不是吹，论工作能力和开拓神，他们真不如我。”

秦子平说：“耿子敬，现在不是给你评功论赏，是谈问题。我问你，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初是怎么当上去的？姜书记提你时，你往姜书记家送钱送礼没有？”

耿子敬说：“没有，

我要给姜书记送钱送礼，这个县委书记肯定当不上。”

秦子平说：“家到你那儿跑官都送钱，你到姜书记那儿跑就不送？”

耿子敬说：“因为我收，姜书记不收嘛，谁敢给他送？你们也别光问我，可以向平阳所有县处级部广泛调查一下，看看姜书记收过谁的钱。对别我不敢打包票，对姜书记我敢，因为我和赵成全给市领导送节礼时碰过钉子。”

秦子平说：“这就是说，不是你不想送，而是姜书记不会收，对不对？”

耿子敬点点：“是这样的。”

秦子平说：“那么，这么多年了，你经常往姜书记家跑，到姜书记家吃手擀面，就没给姜书记送过一点东西？你就好意思？姜超林就这么没有一点味？”

耿子敬说：“有时也带点东西。”

秦子平说：“好，就说说看，是些什么东西？”

耿子敬说：“能有什么东西？夏天抱个西瓜，冬天带点地瓜。姜书记特别喜欢我们烈山产的地瓜，这几年种得少了，城里不太好买，我就常带点过去。”

秦子平看了看陪审的高玲玲，和高玲玲换了一下眼神，又问：“除了姜书记之外，你向别的领导送过礼没有？”

耿子敬迟疑了一下：“没……没有。”

秦子平马上发现了耿子敬目光中的怯懦：“真没有吗？”

耿子敬这才说：“就是逢年过节送点土特产，领导和关系单位都送，除了姜书记没收，别的领导大都收了，这是公开办的——哦，对了，这次去省城看赵县长时，我给省城梁兵家送了台空调。”

秦子平追问道：“这个梁兵是什么？”

耿子敬说：“是高长河书记的大舅子，在省政府什么处工作。”

说罢，又解释，“这事高书记也不知道，是我和梁兵的私事。去年轻工局的王德合局长介绍我认识了梁兵，我和梁兵挺谈得来，就成了朋友。当时还不知道高书记会来平阳……”

秦子平和高玲玲全愣住了。

审讯的结果让孙亚东和刘局长都十分窘迫。

孙亚东狠狠批评了刘局长一通，说刘局长违反政策，搞诱供。刘局长转身便批评秦子平和高玲玲，嫌他们节外生枝。批评完，又向秦子平和高玲玲待，说是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了，尤其是关于高书记大舅子梁兵的事，与本案根本无关，完全是耿子敬和梁兵私的往，在谁面前都不要提。

秦子平却不服气了，

心想，你们对下台的老书记姜超林搞违反政策这一套，没搞出名堂，看看要搞到新书记高长河上，就不让家说了。这是哪家的道理？不说别的，就冲着姜超林清清白白为平阳民了这么多好事，这么做就没良心！

于是，过去和姜超林没有任何私的反贪局副局长秦子平难得犯了次倔，悄悄给姜超林打了个匿名电话，告知了有关况，提醒姜超林注意烈山一案中的文章。姜超林一再问他是谁，他不说，只说自己是个正直的司法检察部、共产党员。

陪审的高玲玲也不服气，越过刘局长和秦子平，直接跑去请示孙亚东，问孙亚东：送给高长河大舅子的空调就不查了？既然耿子敬待了，不查清楚总不好。孙亚东说，当然要查，谁说不查的？高玲玲说，是刘局长说的。孙亚东挥挥手，他说的不算，全查清楚，是国有资产、公家的财物都得追回，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一九九八年七月一十时平阳市大匿名电话是在市大办公会开会时接到的，接过电话以后，姜超林虽然一再要求自己不要发火，可心的火仍是压不住，接下来布置工作时就益发激烈了：“不客气地说，现在有些况很不正常，有公然否定平阳的工作，否定平阳改革开放的成就，说什么高楼后面有影，霓虹灯下有血泪。据说这话讲得还很有根据，是因为死了。死的况同志们都知道，刚才也谈到了。我和同志们一样很痛心，很内疚。可痛心也好，内疚也好，这都是一个意外的突发事件，不能成为某些同志否定平阳的借，更不能成为他们胡作非为的借。我市有些主要领导同志已经提出来了，准备向三陪员收税，说是国内有些城市已经这样了，我当时就告诉他：我反对，我们大反对！”

与会的大副主任和秘书长们显然不知道有这种事，一个个都很吃惊。

姜超林稳定住绪，继续说：“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我个的意见是，我们大必须顶住，从地方立法这一环节上顶住！不管是谁说的，谁做的决定，哪怕你以政府令的形式发了文，我们也要用地方法规阻止你。在这方面，我们的工作要抓在前，请王主任牵，和政法的代表委员们碰碰，搞一次调查，把全市各歌舞厅的三陪腐败况搞成书面材料，我亲自上报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