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楼下跟那个啤酒肚大声嚷嚷：“我给你生了大儿子，你不给我钱，我到你老婆那儿闹，光脚不拍穿鞋的，看你怎么办！”明白一看就是来要钱要物的。

再后来，果真领着儿子来了，那个儿子秦强认识，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儿子。

秦强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他恨自己管不住裤腰带，也恨勾引他，可他从没恨过儿子，因为那是他的骨血。

如今，看着那个啤酒肚跟儿子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父子，长相就看得出来。

啤酒肚包二的事在这座写字楼传开来。

啤酒肚也是一个小老板，有点儿钱儿。

大老婆听说来闹，啤酒肚就离了婚，给大老婆糊钱打发了。

没过几天，秦强听同事说，那个宫成功了，啤酒肚跟二在一起，带着儿子一家三，和和睦睦的。

秦强气更盛了，他替啤酒肚的大老婆不平，更加痛恨那个该死的。

想想自己疼了多年的儿子，他白白给家养的；想想自己的家，是该死的坏的；想想自己贪污的钱被该死的卷跑了。

那些恨就像春天雨后的野，噌噌疯长。

秦强白天就暗暗跟踪，终于发现她生活轨迹，这天，他堵住她。

穿着貂皮开车红色小车，秦强硬是把她塞进车里拉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山沟。

秦强就是要钱，要十几年前被她卷跑的钱。

开始，不给，秦家就撕开她衣服，把她拉到车外，用自备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刮她的胳膊和腿。

终于承受不住，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他。

秦强她写下证明，证明是十几年前她卷跑他的钱，现在是归还，不是他抢劫。

就依言写了。

秦强把纸叠好揣在怀里，准备去银行转账。

谁知想反抗，站起来夺他的刀，秦强一怒之下，一刀下去，毙命了。

秦强跑到银行把钱转到事前朝秦落要的那张银行卡里，然后又把写的证明和银行卡放在宿舍。他知道自己杀了，可现在，他反倒一点儿也不怕。

辞了工作，他想回老家看看。

他想，叶落归根，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家，出生的地方。没料到，还没坐上车就被发现，他只好躲到这个旧的楼里。

让心烦的喊话终于停

止，秦强探出脑袋看下去，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走进来。他特意盯着年轻的腰，看看带枪没有。

年轻男脸庞周正，棱角分明，带着正气。他打量他，对方似乎也看见了，抬朝楼上看了一眼。

秦强将在玩具市场买的玩具枪紧握在手，子弹是铁砂，铁砂打出去也能让受伤，严重的也能毙命。他把这把玩具枪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楼梯咚咚响，一阵阵灰尘飘上来。

年轻上楼了，秦强将玩具枪对准楼梯。

叶少川看着乌对着自己的枪，举起手说：“我叫叶少川，现在是以私身份来看您。”

“看您”，他把这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秦强怔忪一下。

叶少川站在那里没动，真诚望着他，“我跟秦落认识。”

秦强不信，端起的枪没放下。

叶少川说：“秦叔叔，秦落在楼下，她要上来，我没让。”

秦强还是举着枪。

“秦叔叔，我不骗您。我跟秦落十三年就认识，我是秦落男朋友，您跟我出去，以后我们一家在一起。”

“撒谎！”秦强终于开了。

叶少川只好说：“我骗你嘛？我初识她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暑假在打工，正被老板欺负。我们在一起一年多，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现在我们重逢了，我不想再分开。请您跟我出去，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见秦强还是半信半疑，叶少川接着说：“秦落后背左肩胛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大概拇指大小，特别红，尤其是生气或者高兴绪激动的时候，你该相信我吧？”

见秦强表有些松动，叶少川说：“跟我出去吧，别让秦落惦记。她没什么亲，这么多年她过得很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跟您团聚了，您别让她失望……”

叶少川的话触动秦强心底最处的柔软，“我杀了，我给落落丢了，我没脸活在世上，没脸见她。我不配做爸爸，我没给她做个好榜样，这么多年，她苦的像个没爹妈的孩子……”

说着说着竟然泣不成声，“我后后悔死了，当初要不是我贪念起，管不住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落落是老师，有我这样一个爸爸，让她在前抬不起……”

叶少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么多年，没听落落说你一个字不好。”

秦强老泪纵横，“我给落落丢脸了……让她难做。我这个样子，背着命，还怎

么让她叫我爸爸？”

“秦叔叔，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可以负责任告诉您，只要您跟我出去，我能保证您命无忧。”

秦强倏地抬，“你是谁？怎么这么大气？”

叶少川说：“我除了是秦落的朋友，还是这个城市的公安局长，我能保证您命无忧！”

秦强问：“你是真心喜欢落落？”

叶少川郑重点。

秦强说：“男说话算话。”

叶少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强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对她好，一辈子也不能抛弃她。要不是真心喜欢，就放过她。就算我这当爸的求你。”

叶少川：“我是真心喜欢她，她。”

这也是在昨天晚上，叶少川才想明白的，以前一直恨秦落，靠着恨生活了十多年，昨天才发现，他恨错了。

得知是父亲授意，李丽搞鬼，秦落反倒是受害者，叶少川愧疚倍增。他暗骂自己愚蠢，蠢不如猪。

“叶子是你的孩子吧？”秦强突然问。

叶少川点点，“以后，秦落、叶子和我，我们三个一起孝敬您。”

得知叶子是自己儿的那一刻，叶少川用手捂住脸，一句话也没说，任凭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对秦落，对叶子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却不知才从何说起。做梦叶少川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儿，竟然十二岁了。

他错过儿十二年的成长，他不知这十二年叶子是如何长大的，也不知秦落在那么小年纪生孩子时遭遇怎样的艰难和痛苦。

十三年，对叶少川来说，是一片空白。

他错过的不仅仅是十三年的时光，而是十三年应尽的责任和对叶子的感。那份感，时光倒流也弥补不了，他注定是欠她们母了。这辈子也许都没机会弥补偿还。

本来，叶少川是想在得知叶子是自己儿消息时找秦落的，没料到竟然出了杀命案。而这个嫌犯还是自己的未来岳父。

“你们长得像呢。我就知道叶子跟落落不是一般关系，她说是外甥，看她对叶子的态度就不像，比当妈的都尽心。”秦强笑了，很欣慰。

叶少川望着这个苍老得脸颊塌陷的长辈，他暗淡的目光里早就失去了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就连笑的时候，眼里也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