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或者听说了。程明感觉脸颊发烫，一被审视、被怀疑的屈辱感涌上来，混合着

无处发泄的怒火。他想反驳，想辩解，但李主任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让他把话硬生

生咽了回去。他只能僵硬地点了点：「……知道了，主任。」

李主任走了。程明站在原地，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攥紧了拳，指

甲掐进掌心。陈雅还没找到，污水的味道却已经弥漫开来。他必须找到她，不仅

仅是为了责任。

程明离开办公室，脚步沉重。李主任的话和那张匿名照片像两座山压着他。

他毫无绪。陈雅能去哪儿？那些混混？他只知道昨天在街角看到过模糊的一幕。

他走到那个路，茫然四顾。车流不息，行匆匆，没有陈雅，也没有摩托。

他走进路那家便利店，买了瓶水。收银的是个中年男。

「老板，打听个事，」程明尽量语气自然，「这两天有没有看到几个染黄

发的年轻，骑辆挺的摩托车，经常在这附近晃？还有个孩，大概这么高，

穿校服的？」他比划了一下。

老板抬眼看了看他，眼神有点警惕：「没注意。这地方来往的，谁记得

住。」

他低扫码，不再搭理。

程明拿着水出来，站在路边，感到一阵无力。大海捞针。他拿出手机，在班

级群里又@了陈雅一次：「陈雅，看到信息立刻联系我，或者回学校。我很担心

你。」依旧石沉大海。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快黑了。程明焦躁地在办公室踱步，毫无绪。他再次

拿起手机，翻看班级群，目光扫过一个个名字。突然，他看到刘浩几分钟前发来

的一条私信：

「程老师，刚刚在四季酒店附近，好像看到陈雅了，离得有点远，她跟几个

看起来不像学生的在一起，往『后街』那边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后街！程明的心猛地一抽。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他立刻回复：「谢谢刘浩！

我知道了。」顾不上多想，他抓起外套就冲出办公室，直奔后街。

穿过嘈杂的小吃摊，程明拐进光线昏暗、堆满杂物和垃圾箱的后街小巷。他

放慢脚步，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岔和角落。

走到处一个堆满垃圾箱的死胡同时，他猛地停住脚步——里面传来激烈的

争吵声和一个孩带着哭腔的尖叫！

「……放开我！我不去！别碰我！你这个骗子！渣！」是陈雅的声音！充

满惊恐、绝望和愤怒。

程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立刻闪身躲到胡同一个巨大的废弃纸箱后面，

屏住呼吸往里看。

昏暗的光线下，陈雅被三个黄毛混混堵在墙角。她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嘴角

带着新鲜的血痕。她正拼命挣扎，想要推开一个用力拉扯她手臂的高个子黄毛。

「渣？当初你在我身下叫唤的时候可是叫家哥哥，现在变渣了。你是

穿上裙子就不认啊。」高个子黄毛狞笑着，手不规矩地在她腰上摸索，「当初

不是你我愿拍着玩的吗？现在翻脸不认账了？视频效果不错。乖，今晚去陪王

老板喝个酒，唱唱歌，哄他高兴了，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把视频删了呢？」他语

气充满戏谑和赤的威胁。

「你骗我！当初你拍的时候说只留着自己看！你这个混蛋！」陈雅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和强烈的悔恨，「我不去！死也不去！把视频还给我！」绝望中，她低

狠狠一咬在拉着她的那只手上。

「啊！臭婊子！」高个子黄毛吃痛，猛地抽回手，反手一个耳光重重扇在陈

雅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狭窄的胡同里格外刺耳。

陈雅被打得踉跄撞在冰冷的砖墙上，眼前发黑。

旁边一个叼烟的混混不耐烦地骂：「跟她废什么话！王老板等着呢！直接架

走！」他和另一个混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陈雅的胳膊，就要强行拖走。

看到陈雅被打，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和「视频」、「陪酒」，特别是陈雅那声

充满悔恨的「你骗我！」，程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龌龊和欺骗。

眼看陈雅就要被强行拖走，他完全忘了自身安危，从藏身处猛地冲出来，厉

声喝道：「住手！你们什么？！」

三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猛地回。看到只有程明一个，

惊愕迅速变成了轻蔑和凶狠。

「哟，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高个子黄毛甩着被咬痛的手，眼神凶狠地

瞪着程明，「滚远点！少他妈管闲事！」

「闭嘴！你们这是敲诈勒索！强迫卖！」他厉声斥责，同时迅速掏出手机，

高高举起，「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他其实还没拨通，但此刻必须用最大

的声势震慑住他们。

「报警？！」高个子黄毛眼神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但随即被更

的凶戾取代，「你他妈吓唬谁？！」他嘴里骂着，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眼睛死死盯着程明高举的手机屏幕。

「110，通了。」程明的声音冷硬，眼神死死锁住对方，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方，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自己赌的就是这份「马上就到」的威慑力。巷子另一

隐约传来警笛声，不知真假，但在这种地方，任何警笛都足以让这些混混心惊

跳。

叼烟的混混低声骂了句脏话，眼神凶狠地在程明和陈雅之间扫视，显然在权

衡。另一个抓着陈雅胳膊的混混明显慌了，手劲松了些。

「！算你狠！」高个子黄毛啐了一，眼神怨毒地瞟了程明一眼，又狠狠

瞪向墙角的陈雅，「臭婊子，你等着！视频老子有的是地方发！看你怎么死！」

他撂下狠话，猛地一挥手，「走！」

三个混混像受惊的老鼠，骂骂咧咧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子另一的黑暗里，

脚步声杂而仓惶。巷子里瞬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垃圾腐败的酸味。

程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高举手机的手臂酸麻地垂下，屏幕还亮着，根本

没拨出去。他靠着冰冷的墙，大喘气，心脏狂跳。直到那三个身影彻底消失，

他才敢确认，暂时安全了。

他转看向陈雅。她像被抽掉了骨，贴着墙瘫软下去，蜷缩在肮脏的地面

上，校服衬衫被扯得歪斜，露出的肩膀上能看到清晰的淤青。脸上的掌印在昏

暗光线下肿得吓，嘴角的血迹已经发暗。她抱着膝盖，埋进去，肩膀剧

烈地耸动，压抑的、碎的呜咽声从她紧咬的唇缝里漏出来。

他慢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