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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冬本就冷白的皮肤如今变得青白，双唇毫无血色，眼眸紧闭，手腕上是刻地刀痕。

仰春拍打他的面颊：“柳慕冬？柳慕冬？”

他眼皮不动，面部看不出一丝肌反应。

仰春急忙将他的手腕捞出，用掌根狠狠压住刀为他止血，鲜血几乎是一瞬间染透了她的袖。

仰春急呼：“卫庄，快，快去叫大夫来！”

卫坤也看到了眼前这惊骇的一幕。

他当然知道叁公子。虽然叁公子平里沉得很，话也不多，养在苏氏身边，但并没有其他府里那些贵公子的纨绔毛病，也不会捧高踩低。

再加上叁公子极为好看，比很多贵都貌美，大家也都真心护他。

可他今自戕是为了什么呢？

他一边担忧着，一边加速使用轻功，将药苑里的大夫请来。

仰春苍白着面容继续按压出血，直到大夫过来，她才脱力地瘫坐在一边，将柳慕冬给他。

这个大夫还是上次给林衔青治病的那个，他擅长外伤治疗，只扫上一眼就知道怎么办。

施针止血，检查刀刃上是否有锈迹。

没有锈迹，直接包扎伤即可。

下了补血益气的方子，叮嘱了饮食多吃什么忌什么后，他回和仰春道：“二小姐勿忧，叁公子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救治及时，不会伤及命，只需多多静养即可。”

他顿了顿，斟酌着说道：“只是观其伤，叁公子是自戕，还需要二小姐多多开解。”

仰春扯扯嘴角，但是没有一点笑意。

“他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很快，最慢的话是午时过后或者傍晚吧。”

“行，你在这好好照顾着吧，他醒了和我说。”

说完，转身而去。

她带着气离开，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大夫再迟钝也意识到二小姐和叁公子之间的不对劲。以前二小姐格外关照这个弟弟，他若是有个疼脑热，二小姐必然关切询问，仔细照料。

如今自戕这么大的事，她也只是问问“什么时候会醒”就离开了。

关于自己的医嘱“多多开解”，是一字不问。

他不知道这两发生了什么，只得叹息一声，尽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叁公子。

听到这声叹息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床榻上那个苍白宛如碎玉的男几不可见地偏，痛苦地抿紧唇，流下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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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回答我，我的姐姐在哪

再怎么装睡，也得面对他的姐姐。

于是在两个时辰后，柳慕冬疲惫地睁开双眼。

他双眸通红，面无血色。安安静静地看向床顶时，使他像一个刚刚雕刻好，还没有上色的，又致又死气沉沉的木偶。

他任由大夫给他检查，沉默不语。

直到仰春闻讯过来时，他才颤抖着眼睫作出反应，但并不去看她。

“叁公子怎么样？”

仰春再次询问柳慕冬的身体状况，大夫也依旧回答：“失血过多，并无大碍，静养即可。最新{发布地址}www.ltxsdz.xyz};发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仰春放下心来，挥挥手道：“您先出去。”

大夫躬身退出，并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虽然门了那么个大，关了也相当于没关。

仰春拉过板凳坐在床榻边，低看向那被包裹起来的伤。

她低声问，“为何这样做？”

柳慕冬轻轻地答，“姐姐是问哪件事？”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柳慕冬也看向自己的伤，他摇：“姐姐，我疼。”

“疼还拿刀划自己。”

“不是，是疼才拿刀划自己。”

“为什么会疼？”

“因为……我害怕。”

仰春皱眉，因为猥亵姐姐被发现就害怕得想死，柳慕冬已是少年之慧，要这般没有担当，敢做不敢当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做错了事我也不会杀了你，有什么怕的。”

柳慕冬看着仰春的脸，讽刺地一笑，眼睛里却迅速淌出泪来。

“以前姐姐你听说我害怕，不会嫌恶地在那里问‘怕什么’，而会用力地抱住我说‘姐姐在’。”

“我怕的就是这个。”

仰春一愣。

“你好像不是我的姐姐。”柳慕冬撑着起身，带着布条的手腕抬高，触摸仰春的脸颊，仰春不可避免地嗅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他的手掌一寸一寸抚摸过仰春的眉眼鼻。

“一模一样，但我总觉得，你不是我姐姐。”

他的眼泪簌簌地流，“我的姐姐上哪去了？”

仰春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抬眼，透过柳慕冬婆娑嫣红的眼，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

“你不要再想假话来骗我了。我一共下过叁次药，第一次，是你试婚的前夕。我那时只想着，你若是试婚成功离开了，我便再也亲近不了姐姐了，只要有一夜，也足够我回味一夜。”

“第二次，是你救了那个什么将军回来后。徐叁公子守孝，不能与你成婚，我以为我们的子会再回到从前，你看护我，护我。结果你每在外，不归家，不见我，我真的好想你，所以就用饭菜把你迷昏了。”

“第叁次，

是昨晚。我其实有很多方法杀了那个多管闲事的大夫的，我打不过他，但父亲不曾因为我是庶子而忽视我，我有和大哥一样多的护卫。”

“但我没有那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姐姐？”

仰春震惊于柳慕冬的话，半晌才低哑道：“我不知。”

“因为我在等这一刻，我在等你来问我，我就可以知道，一直以来我所猜想的对与不对。”

“那你知道答案了？”

柳慕冬含着眼泪笑了笑，俊秀绮丽的面庞透出蛇影一样的攻击。

“是的。”

下一刻，他的手从枕底下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径直向仰春脆弱的脖颈。

刀尖划仰春的皮肤，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滴落，越滴越快。

柳慕冬手中动作加，一推，仰春就感到极其尖锐的疼痛。

她倒吸一气，一动不敢动，生怕刀剑无眼，真代在这。

“回答我，我的姐姐在哪？”

仰春自知再装不下去。她便抬认真去看柳慕冬的脸。

这是仰春第一次细细去看这个弟弟。

面如桃柳，艳如夜鬼，肤白若玉，唇红若蕊。即使露出最怨恨和凶狠的表，也因为他眼眸里的脆弱和容色上的娇艳而弱叁分。

明明很怕，怕听到预想中最恶劣的答案而颤抖，却仍然以纤弱的手腕抵住她的脖颈追寻姐姐的下落。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