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好久不见了。」

之所以叫海叔，是因为男全名叫樊大海，陈云故意和别叫的不一样，更

能加对方的印象。

「好小子，一眨眼的功夫，长这么大了。」樊大海拍了拍他的胳膊，「小时

候我还抱过你，是姓……姓……」

「陈云。」赶忙补充，「顾婉萍是我妈，顾婉芸是我大姨。」

「对对，瞧我这记。」樊大海一拍脑袋，「你婉芸大姨和我也熟，庞局以

前喝酒都带着她。」

「那是，我大姨送外号千杯不倒。」

「哈哈，庞局夫那可是中豪杰，当年我们给庞局敬酒，都是她挡下的。」

樊大海乐了。

两越聊越投机，樊大海脆邀请陈云上楼，去他办公室参观参观。

这是个加关系的好机会，陈云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喊王琪先回去，自己跟

随樊大海上了左后方的楼梯。

二楼上去是一个窄间，长度只有三四米，左右分别是办公间和两只独立厕所。

樊大海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实木门，陈云正要跟进，右手臂突然被紧紧

抱住，扭一看，原来是王琪一直偷偷跟在身后——小胖妞此时脸色煞白，看样

子是被先前掏刀的场面吓坏了，可怜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开。

陈云隐约闻到一异味，低一瞥，孩天蓝色校服的裆部多了一片圆形的

色湿痕……

居然被吓尿了？

陈云无语，胆子这么小，还敢跟上来？之前主动撞怎么不知道怕？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他嫌弃地皱眉，想把手臂从两坨肥嘟嘟的球中间

抽出来。

后者拼命摇，就是不肯松手。

「啧，你烦不烦？」陈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没工夫跟她耗着，二话不说

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打……

王琪吓得紧闭双眼，脑袋直往后仰，双手却依旧牢牢搂着他，大有打死也不

松手的架势。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倒让他不忍动手了。

「教训媳呢？」樊大海见他迟迟没进门，探出看了眼。

陈云一点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小娃不懂事。」

话音刚落，感觉王琪的脑袋靠到了肩膀上，撇一看，孩小脸蛋上红彤彤

的，应该是被「媳」两字羞到了。

「要不，请这位同学也一起进来坐坐？」樊大海客气道。

「不了，让她一个待着。」陈云知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当即猛一用力把

右臂抽了出来，不轻不重一脚踹在王琪湿漉漉的裆部，故作严厉，「扭捏什么？

靠墙站好！」

「呜——」

孩满面红地靠在墙壁上，喉咙里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抽泣声。

陈云低看向她分开的双腿中央，发现那团湿迹居然扩大了！从硬币大小的

一点圆，变成了无规则的一大滩！甚至连地面上都积了一小滩体……

又尿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失禁play？

正事要紧，摒弃脑海中冒出的奇怪念，瞪了眼满脸酡红的孩，他大步走

进办公间，顺手把门关上。

「大侄子坐。」樊大海正在茶几边上泡茶，也不回示意他坐下。

陈云也不客气，顺势往老板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一瘫，趁着空隙打量樊大海

的背影。

高档的蓝丝修身衬衣、卡其色休闲西裤，皮带后面挂着显眼的汽车遥控钥匙，

脖子上戴一条不知是镀金还是纯金的项链，抽的烟是百来块的玉溪庄园，喝的茶

是制成饼的普洱，尽显成功士气派。

谁能想到，这样一副模狗样扮相的樊大海，十几年后居然家财尽墨、妻离

子散，市里的几家门店被仇家一锅端了，甚至还被打瘸了一条腿，最后在镇里开

了家不起眼的杂货铺，拄着拐杖了此残生。

与昔的豪横相比，可谓虎落平阳、不如狗。

具体什么况不得而知，陈云只是偶尔回镇探亲的时候，听亲朋好友提起过，

樊大海以前和做官的大姨夫庞修年认识，曾经也是溪市道上的风云物，可惜天

有不测风云，江湖上的纷争，从来是一招败北、满盘皆输。

一代老板经历过生顶峰，最终却跌落谷底，沦为乡下看店的跛脚鳏夫，让

直叹命运无常。

「大侄子，这是八几年的上好普洱，你尝尝看。要是喝不习惯，我柜子里还

有饮料。」樊大海把烧好的茶壶端过来，添上一杯热茶，脸上的热不似作伪。

「这么宝贵的茶，能喝到是我的福气，哪里会喝不惯。」陈云笑笑，端起茶

杯轻轻吹气。

两又唠了会家常，樊大海有意问到了大姨夫的近况。

这会儿庞修年正在溪市下辖的星县工商局担任副局长，在市里多少有一点影

响力，当初自己升学，父母就找过大姨夫帮忙，不然以自己的初中成绩，未必能

被一中录取。

不过两家关系没维持多久，在陈云上高中以后，不知道啥原因，父母同大姨

父一家莫名其妙闹翻了，之后两家之间很少往来，逢年过节也只是匆匆过个场。

更古怪的是，陈云每次提起大姨夫一家，父母都推三阻四、语焉不详。

老实说，这反而加重了陈云的好奇心。

好在樊大海这个外不知道家里的秘辛，虽说两家闹翻了，明面上还是一家

，借大姨夫的名糊弄这些小老板还是没问题的。

「大侄子，你看这普洱茶合不合胃，喜欢的话就带一点回去。」喝完茶，

樊大海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两大罐茶饼，推到陈云面前，「这一罐你拿回家，另一

罐给你姨夫，他这个，平里就收集些好酒好茶。」

「额……」陈云本想拒绝，听说另一罐要给姨夫，心里顿时一动。

「对了，我看你之前和小卫一伙吵得厉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樊大海笑眯眯道，「你有要求尽管跟叔提！别的不敢打包票，在这市区方圆几十

里地上，你叔我说话还算管用。」

这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陈云心里门清，他可不是十几岁的毛小子，被捧两句就不知道天南海北。

「海叔和姨夫都是事业有成的大忙，这阵子是不是联系得少了？」他喝了

热茶，不紧不慢地试探。

樊大海一听，心想这小子真上道，于是苦着一张老脸，向陈云这个才十几岁

的学生诉起了苦：「大侄子你不晓得，叔我也难呀，这年生意不好做，总有些

小明里暗里给你下绊子……」

陈云听了一会儿，轻松抓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