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这次事件来看,他已经筹划了很久,是会这么容易下出昏着的
吗?”
“诚然,如果当时他将我与阿克托斯直接逮捕,便是另一种局面。然而,这又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扎拉克
微蹙着眉,带着几分别样的魅惑,甚至叫我都有些不想道出答案,只想着先欣赏欣赏她这番犯难的表
。不过最后,我还是端起那杯
茶,轻轻地啜饮了一
,解答道:“理由很简单,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对另外两大家族斩
除根,其手段不过是为了实现他的目的而已。试问一下,家主夫
,我们此刻正在因暖气的福萌而无需忍受谢拉格的风雪,然而这间宅邸却是何时才通上暖气的?”
“……希瓦艾什的工厂开到谢拉格之后。”菈塔托丝犹豫了一阵,便说出了我预料这种的答案。
“嗯,谢拉格的无数领民正为喀兰贸易让他们通上了暖气而欢呼鼓舞,远方的哥伦比亚已然在建造规模庞大的移动城市,用基因与机械以期克服血
之苦弱:同在这片大地上,谢拉格的脚步已经落后许多,与他国之科技差距甚至犹如鸿沟般巨大。如今尚可偏安一隅,然而谁又能保证未来耶拉冈德之子民不会面临他国之兵锋?恩希欧迪斯曾留学维多利亚,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此甚至不惜与你们两家
恶,也要用强硬的手段让这片土地实现现代化、工业化。对我而言,以旁观者而论,三族皆是为了谢拉格的繁盛而砥砺奋进,然而让耶拉冈德的子民在强国环伺中幸免,选择注定艰难,道路注定漫长,恩希欧迪斯也不过是选择了他认为最合适的道路而已——说得有些过于遥远了。那么,作为一名外来者,我便做一回希瓦艾什家族的使节,来直接告诉您结论吧,家主夫
:恩希欧迪斯的目的是将谢拉格统一在一面旗帜下,而非将这面旗帜撕扯得
碎。为了让这个国家步
发展的快车道,他已经决意在圣
殿下的名下组建谢拉格议会,遴选各家代表参政议政。自然,三大家族中的另外两家也在邀请之列,因此三大家族之名今后也不会被取代。至于更多的事
,便需要你们两家亲自去感受了。”
说完这一长串话之后,我惬意地呼出一
气,然后举起茶杯,将那带着涩味的甜
茶一饮而尽。菈塔托丝沉寂了许久,才渐渐抬起了
,低声道:“在那场冲天的火焰中,我曾与恩希欧迪斯长谈许久。那个时候我便想,若是我与他一同外出留学,或许今
之事便会有些不一样。现在看来,或许确实如此……”
说到这里,这位风姿绰约的扎拉克
士,却晃了晃尾
,突然望向了我:“我还有一个问题……迪蒙博士。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帮助我们家?您和罗德岛不是恩希欧迪斯的同盟么?”
“哈哈……亲
的菈塔托丝夫
,既然您想要听我掉掉书袋子,那我便卖弄了。”我笑了笑,像是授课一般地开腔道,“同盟是什么?维多利亚曾经的外
大臣,‘识大体者’康诺特公爵曾说,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同盟本就是无比脆弱的东西,只是建立在共同的威胁或者利益上的联合,自然不能将其过分美化,以为一时的同盟就是永远的朋友。而盟约的缔结,是因为双方互相确认,对方也有着共同的利益或是威胁。让双方合作的,当然也不是誓约或者合同,而是这共同的利益与威胁。罗德岛与喀兰贸易的合作便是如此:喀兰贸易可以从罗德岛获得他们需要的武器与技术,而罗德岛可以借助喀兰贸易拓展在谢拉格的市场,这共同的利益便是双方合作的基础。”
“按照你这么说,像是你和恩希欧迪斯那般拥有共同利益或者威胁的
便会自然而然地展开合作,所谓的盟约又有什么意义?”那位扎拉克
士略一思索,便追问道。
“同盟的条约存在的意义,本质上是为了在共同的威胁或者利益发生改变时,作为缓冲,延缓作为盟友的双方对于这番改变而产生的背叛行为。简而言之就是防止‘前脚才分赃完毕,后脚就互相背刺’的
况,从而让双方都得以放下矛盾,共同谋取利益或者应对威胁。因为在同盟关系确立后,双方之间必然有所往来,从高层到基层都沾亲带故,在背弃盟约时,出于名声与
际关系,便会有所顾忌。就拿罗德岛与喀兰贸易来说,希瓦艾什家的幺妹便在罗德岛治病,甚至还是
员之一,无论是恩希欧迪斯还是我想要背叛对方,都必须得考虑到她的态度,这便是盟约为合作的双方带来的顾忌。”说到这一处,想到恩希亚为了她的姐姐而攀上圣山的那副模样,我淡淡地笑了笑,“但是归根结底,决定同盟维系与否的,本质上还是共同利益或威胁。只要喀兰贸易与罗德岛还能在经贸往来中互有所得,哪怕恩希欧迪斯的妹妹不在罗德岛,双方也会继续合作;但如果一旦双方的经贸合作无法再各取所需,那么哪怕我将整个罗德岛都驻扎在谢拉格,我们的盟约也无法维持,在双方做出切割后便会决裂。哪怕是盟友关系,彼此间也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或多或少产生分配上的矛盾。”
“……按你这么说,哪怕缔结了盟约,也可以完全不把自己的盟友当做一回事?就像是你在这次的事件发酵后站在希瓦艾什一家的对立面一样?”
听到这里的菈塔托丝端起手中的茶杯,望着那杯带着热气的甜
茶。而感到有几分
舌燥的我则端起杯子,将甜
茶一饮而尽,然后欢快地笑了笑:“那当然不是,打个比方:如果我做得太过分,比如做出试图直接控制圣
来掌握谢拉格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话,你们三大家族岂不是会立即摒弃前嫌,一起对付罗德岛这个
侵者?”
眼前的扎拉克
一时沉默,缓缓地捧起眼前的杯子,将甜
茶慢慢饮下之后,才重新开
:“所以,因为这同盟间的困境,你选择了我,还有阿克托斯?”
“同盟间的困境无非是两种,被牵连与被抛弃:相对弱势的一方会忧心于被强势的一方抛弃,所以愿意为了维系同盟而付出更多代价;而强势的一方担心被弱势的一方牵连到本不愿意涉及的事态中,因此反倒不愿意对盟友多加支持。然而与之相对的是,如果弱势的一方不断地
化同盟,就会因为卷
同盟太
而不得不与强势的盟友共同进退,难以明哲保身,闷声发大财;同理,若是强势的一方不断地减少对盟约的维护,弱势的盟友便会离心离德,甚至抛弃自己。”
我呼出一
气,惬意地将脑袋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叙述者一般,讲述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而在罗德岛与喀兰贸易的同盟中,喀兰贸易无疑是更为弱势的一方——这里并非是因为恩希欧迪斯本
的能力,而是双方的相互依存度所决定的。恩希欧迪斯需要罗德岛为他的计划提供武器,为谢拉格提供技术,甚至是为他的妹妹提供可持续的医疗服务;相反,罗德岛即便没有了谢拉格的贸易纽带,也可以利用包括矿石病治疗在内的专业技术在其他国家找到合作对象。因此,希瓦艾什家会更加愿意为维持与罗德岛的同盟而付出更多,以避免被抛弃的风险,同时因为与罗德岛以科技与贸易合作为主,因此他完全不必担心被卷
罗德岛在谢拉格外的冲突之中;而我们罗德岛作为强势的一方,本来也并不希望被卷
到谢拉格的内部斗争之中,比起与喀兰贸易的合作
裂,我们更担心在谢拉格的冲突中蒙受不必要的损失。那么,我亲
的夫
,您大可以猜猜,恩希欧迪斯这样的
,为了强行将喀兰贸易与罗德岛更
地绑定,会怎么做?”
菈塔托丝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摆了摆尾
,为我们两
的茶杯中再倒上一杯甜
茶,沉寂了一阵后,才说出了答案:“……你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却被他带了进来。”
“不错。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恩希欧迪斯就这么冒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