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感地宣布道。

“什么，什么时候……”锡兰向着我的方向意外地看了过来，而我只是沉默地拉起自己脱去那一身厚实风衣后换上来那灰色衬衫的一角，那里是暗红色的血迹。

“您，把他们怎么样……”她猛然醒悟了过来，急匆匆地追问着。赫尔曼市长有些不解地望着我，而黑只是微微叹了气。

“杀了。”我冷冷地回复道，用自己那混沌的双目盯着震惊的锡兰，“昨天夜里杀了之后，绑上他最喜欢的黑曜石饰品，抛尸大海。”

“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锡兰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用满面怒容的表瞪着我，活似要火的伊芙利特，用颤抖的声音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心怀愤懑的克洛宁以及他的部下，对汐斯塔与罗德岛都是巨大的威胁。若不处理掉……”我闷声回答到，“估计会陷诸位于险境。”

“可是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啊，怎么作啊……！”

“不，你错了。克洛宁在这次事件中展示的能量说明，他在汐斯塔经营多年，布下的眼线和部下如海下冰山，远远超过表面上能看到的那些。”我摇了摇，“而去除掉这有威胁的势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了已经被羁押的他和他的走狗们。如此一来，以他为中心经营的黑幕便会自动土崩瓦解，报复汐斯塔和罗德岛的可能也全部清零。”

“所以……迪蒙博士，你就把他们都杀了……”锡兰原本温和的语气中，已经满是愤怒和恐惧，“明明，也说了只是可能会报复，就不让他们正经地接受法律的制裁，直接未经审批而处刑……”

“不错。骰子已经掷下，克洛宁和他那十几个被抓起来走狗的命，和整个汐斯塔与罗德岛民的命，我已经做了选择。”我低声回复道。

“你，真是个恶魔……”眼看锡兰绪就要失控，黑连忙上前把她拉开。

“锡兰，先冷静一下。”赫尔曼市长也连忙开始打圆场，“我大概明白了……容我说两句吧。”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水，灌了几，才放缓了语气，开道：“迪蒙博士虽然与我相识不久，但我也大概明白他的作风。他做的事，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汐斯塔承受不起第二次黑曜石节期间发生的事件了，所以……虽然他僭越地绕开我做了处理，虽然未经汐斯塔的法律审判就处死克洛宁等很残酷也很不合法理，但这确实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锡兰看着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评判，很明显地楞了一下。

“讲道理，迪蒙博士明明知道这是越过法律而杀，但还是主动承担，愿意弄脏自己的手去做这样的事，这一点确实让敬佩——所以，我不会以汐斯塔市长的身份追责他。”

锡兰有些悲伤地叹了气，眼神变得无奈与悲哀起来。她向着室内扫了一眼，在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支持我的做法，而黑一言不发地伫立，却在神色中表现出了默认之后，她只是悲哀地开道：

“我们阻止了一己私欲的克洛宁……但是克拉克斯先生。”三言两语间，他对我的称呼已经从原本亲昵的迪蒙博士，变成了拉远距离的姓氏，“自己就越过律法进行私刑，这样和克洛宁又有什么区别……”

“要对付黑暗，只能遁黑暗。”我抬起，直视着她橘色的眼睛，“要对付克洛宁这样的恶魔，就需要更凶狠的恶魔。”

“可是这样，不就是无尽循环，到来只会培育出更凶狠的……”

“你真的错了，锡兰士。”我笑着摇了摇，“这是世。想要平，循规蹈矩是走不通的，只会被克洛宁这样的恶被暗箭所击溃。只有用血和火，只有用权谋，才能快刀斩麻地处理掉他们，只要如此才能扫平那些险小。如此，才能熬过黑夜，见到黎明。”

是的……凯尔希，阿米娅，还有罗德岛那些心怀梦想的，就是这个世的黎明。他们用清澈明媚的目光注视着未来，而格罗茨的惨剧后，我便早已决定，要让自己堕落如黑暗中，用自己混沌的双目，为他们铺平黑暗中脚下的路。即便是相当一部分的记忆被埋葬在了切尔诺伯格，这一信条却始终牢牢地铭刻在我心。

“不论如何，我无法认同……”锡兰看着我和没有表示反对的赫尔曼市长和黑，决然地摇了摇，“为了剿灭黑暗就堕黑暗，这不是跟克洛宁一样吗……超脱于汐斯塔法律判定他，这世界上永远都是黑暗……”

说罢，她似乎不愿意再看见我一般，带着怨怒地转身离开。我看着她摔门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唉……小给博士添麻烦了。”

赫尔曼市长开道，我方想出言，他却摆了摆手：“明明这件事是我的决策，而且黑也有参与……为什么，迪蒙博士您愿意一力承担？”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从小到大最崇敬的——现在让你们哪位来背这个黑锅，都不合适吧？”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博士……”

黑似乎想说什么，我只是摇了摇，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做脏事的，一个就够了。”

第二天。

黑曜石节还未结束，整个汐斯塔市仍旧如滚沸的锅炉一般热闹。

与我同行的罗德岛员们大多都乐得自己去享受假期，而原本希望一同去海边的阿米娅在半道上被古米叫去摊位帮忙，于是我就这么成了孤家寡，独自一在喧嚣的街漫步。

穿过摩肩接踵的主道，我独自一向着第二大道走去。似乎是受凯尔希的书卷气质和自己曾经喜欢的小提琴影响，我虽不排斥激燃烧的音乐，但更喜欢的还是古典乐。这么想着，第二大道有一家有隔音玻璃，名为“知更鸟”的小咖啡馆便满符合我的要求——宁静，典雅，适合我一休憩。

“哎哟，这不是迪蒙么？你也来汐斯塔度假了？”

我抬起，眼前是一名微胖带着蓝框眼镜，颇有几分学者气概的青年佩洛族男子。

“佩德罗.阿尔加维！自从哥伦比亚一别，也有几年没见了吧？”

“哈哈……过奖了。确实许久没见了……不过你在罗德岛的诸多丰功伟绩也不时传进我耳朵里啊。”

佩德罗挠着。他的名字让想到密集的热带雨林和规模只会在汐斯塔黑曜石节之上的玻利瓦尔狂欢节——实际上确实如此。佩德罗生在玻利瓦尔一个富足的家庭里，后来靠着成绩考哥伦比亚国立大学，与我是同届生。在多数同学都因为身份疏远我时，他是少数不对我摆架子的，因而我们也便成了朋友。

“你也过奖了。”

当然，在得知我手脚不净后，我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学生时代一起在快餐店融洽地进行学术讨论的地步了。不过至少，多年的谊还在——虽然，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便不再完全信任除去阿米娅和凯尔希之外的任何。

“现在……听说你当上副教授了？”我竭力避开他比数年前更加肥硕的腰腹，打量着他带着高等文官气质的脸，“在维多利亚？”

“前两年被维多利亚国立大学授予在源石学系的位置……啊呀，老实说，等到专门这一行的时候才觉得比学生时代累多了啊。”

佩德罗吸了吸鼻子，这似乎是是长久以来的老习惯了。而留意到了什么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么说来的话……你认识锡兰.道尔科斯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