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我当即站了起来，“那些平民都是无辜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原本活生生的，原本是自己亲近的伙伴和亲的，不得不被选出来，被残酷地杀死，被大家分食，而吃的则是血淋淋的。无论是死还是活，内心该是何等的绝望？

“就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这样，所以我们希望罗德岛能接纳他们。”眼见在义理上已经占了上风，使者不卑不亢地要求道。

“稍等一下。”在我身后的黑角站了出来，“选择相食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们何？”

“不错。”ace补充道，“若是不愿看到这样，为何还要抵抗？”

“你以为投降就能活命吗？！”出乎意料的是，使者的绪似乎因为这句话激动了起来，“反正被乌萨斯俘获作为感染者也不可能活下来，倒不如抵抗得久一点！罗德岛自诩为感染者们的乐土园，想不到居然为了乌萨斯那带血的钱对自己发誓救治的下死手！”

“等一下！我同意……我同意！”我双手抓住发，厉声喊道，“这是为了那些被你们裹挟过去的感染者，才这么做的……！”

“博士！”信胜大吃一惊，“万万不可有之仁！且不说怎么接纳他们，得罪了乌萨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够了！那些无辜的感染着们，难道我们要看着他们被自己的同胞吃掉不成？他们是我们发誓要救治的对象，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们玉石俱焚顽抗到底，又有多少会死？”

“不是这样的，博士。”巡林者缓缓开道，“若是他们开始吃，饥民一定会起来反抗。到时候我们就能一举拿下……”

“你住啊！”那个使者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反抗？然后向乌萨斯投降，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他们羞辱，像垃圾一样被弄死？”

“别吵了，我意已决。”我抬了抬手，喝止了争吵，然后环视了一眼罗德岛的员们，“诸位……我们以前或是作为感染者，或是作为平民，也是过苦子的吧。难道不明白，吃上一顿饭也是奢侈的子，是多么难过么？更别说，他们现在只想活下来啊。更重要的是，罗德岛……是发誓拯救所有能救的感染者的组织啊。”

这么一说，许多感染者出身的员们也没了声音。而反对者眼见此此景，也没了声响。

“回去跟你们的说吧。我会接纳那些饥民的，哪怕冒着得罪乌萨斯的风险。”我抹了抹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回复道。

而那，将会是我一生中最为后悔的选择。

当傍晚，我伫立在指挥部的楼顶，紧紧地注视着反叛军控制的政府大楼。反叛军派出了几名使者，与我达成了协议。由于夜晚乌萨斯军会因为供电系统被坏缺少照明和夜间不便调遣的原因暂停对反叛军的围剿，因此反叛军会趁着傍晚让平民撤出到罗德岛负责的战区里以进行接纳；而罗德岛则不能落井下石趁机攻击反叛军。当我询问能否下午或者第二天白天送出以免因为夜间黑灯瞎火而难以接应时，反叛军却为难地表示白天乌萨斯军会展开对反叛军的围剿，感染者平民必然会被无差别击杀。无奈之下，我只得答应下来。

而因此我也开始紧张地准备了起来。接纳大量的感染者平民，还要避免被过分惊动乌萨斯，需要不少准备工作。我首先调用罗德岛和我自己的资金，在附近几个战区的乌萨斯指挥官那里说了几句好话，让他们无视傍晚可能出现的骚动，又腾空了数栋建筑以准备容纳感染者平民，准备他们的食物，同时向罗德岛发去联络邮件，要求立即派前来准备接应。因为坚持救助感染者的理念，所以大家倒也能接受这样的工作。罗德岛负责的战区内顿时忙成了一锅粥，而政府大楼附近同样响彻着巨大的嘈杂声，看来是准备逃命的平民收拾的声音。

当然我绝对不是傻子。担心反叛军以此为借在我这一方展开突围，我下令罗德岛的员们部署到先前围攻政府大楼时挖掘好的战壕中，自己则带领少量狙击员在道路两侧的建筑物顶部监视。伴随着约定放行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的内心也不免焦躁起来，而与我一同警戒的巡林者也越发紧张。

终于，街道尽政府大楼处，缓缓涌出了衣衫褴褛的感染者平民——而不是手持武器的反叛军，这让我忍不住舒了一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感染者平民开始一窝蜂地挤了出来。街道极为狭窄，在最前面的几十个疯了似的向我们一侧冲来，而后面的则不停地拥挤着，好似装满豆子的袋子开了一个，豆子泉涌而出一般。格罗茨的街道本就狭窄，而毫无秩序的平民以及有试图回的动作，毫无疑问让拥挤雪上加霜。跑的最快的很快冲到了壕沟边上，而多数却还挤在道路后面。重装员们依旧排列着整齐的盾墙，从中间让开了一条过道，让百姓进罗德岛的保护区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涌上了街道，密密麻麻地拥挤着，给重装员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由于前线只有几个小小的子以让他们通过，他们便纷纷直接跳下壕沟，推搡着盾墙，要求通过。

我隐隐约约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失控。在建筑屋顶观察的我感觉此刻从政府大楼到罗德岛控制区内的这段街道上起码挤满了数千，全部因为混而滞留着。此刻光已经逐渐稀薄，阳光的余晖渐渐被政府大楼所挡住，因为街灯在数的激战中已经被坏得差不多了，黑暗的降临一点点加了群的混。

“况不太好……”巡林者低沉地说道，“群太密集了，一旦混发，后果不堪设想。博士，请回到控制区内，方便调动。”

“……是。”

在巡林者的强烈要求下，我在几个近卫和先锋员的保护下爬下了建筑，努力挤群。但拥挤的平民根本腾不出地方，半天都没能前进几步。

“让开！各位让开一下！”ace高声喊道，“让我们过去啊！”

然而百姓们却因为过于拥挤，根本没办法腾出位置。ace等不得不分离向前挤去，伸出手努力拨开前面的流。然而实在太多，稍有一个不留神便会被群推一个趔趄，我甚至差点被流挤群里。周围声鼎沸，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甚至得大声喊叫才能沟通。员们用力嘶吼着，试图让百姓让开，但丝毫不其效果。

“够了！都让开！”急之下，ace出腰间的战锤，“不然格杀勿论！”

明晃晃的兵器亮出来后，周围的感染者平民当即惊恐地四散而开，尖叫地避让着，很快腾出了一条路。我和ace等几如分开海的刀刃一般，很快返回到了阵地前的壕沟，回到了控制区内。

“关键时候，还得亮兵器才行。”ace忍不住感叹道，“天色暗下来了，又多，喊话完全没有用；但一亮兵器，群就立马散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望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夕阳和几乎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虽然已经有不少来到了罗德岛的控制区内，被妥善安顿，但看起来起码还有千余被挤在道路中和阵地前，推搡拥挤，摩肩接踵，混不堪。平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向着后面挤去，而重装员们因为我的要求而保持了最大程度而克制，却导致平民们举动愈发放肆，甚至有开始推挤重装员们的盾墙。而被挤在流中只能一步步挪动的百姓，只能不知所措地在越来越的夜色中迷茫。

“不……这下……”我喃喃自语着。

“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