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用力思考。

她有点焦急道：「哎，算了算了，你戴我的吧，除了这条米的，我还有两条，

你戴这个黑的，但是你别给我脏了！」

她迅速地拿出自己的围巾，踮起脚帮他围上，而后带上她爸给她的钱、钥匙、

手机，还有他的本和卡，扯着陈沐阳的羽绒服袖子，发也没扎，就往外奔了出

去。

陈沐阳脚步有点虚浮，纵然平时身体再健康，这会儿也不得不搀着扶手，颤

颤巍巍地慢慢下了楼。

他的半张脸都被她用围巾给围住了。他轻轻地往下拉了点，露出鼻子。

围巾香香的，软软的。他闻出来了，是柔顺剂的味道。好像还有别的香味融

合在其中。

到了小区门等了一会儿，宋怡然有些急躁地跺着脚，一方面是天气太冷了，

一方面是心里咒骂着怎么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租车。

她撇过看了眼陈沐阳，这个眼神还是呆呆的，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嘴里

唿着一团团热气，手着裤兜，身子好像在发抖。

「你，不要把水到我围巾上哦......」她努了努嘴，生硬地说了一句。

陈沐阳笑着点了点。

「哎，这位妹妹，你们要去哪儿？」一个开着一辆脏兮兮的奥拓的中年男

停在他们面前，拉下车窗问道。

陈沐阳弯腰，嗓子有些低哑，「第一民医院。」

宋怡然将他拉回来并瞪了他一眼。

「十二块钱，走哇？」中年男问。

陈沐阳刚迈出第一步，宋怡然拉住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对那说道：「不

要了。」

正好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但是车顶显示有。

宋怡然一不做二不休地招手拦住，出租车司机勐地一刹车，探出来骂道：

「小姑娘嘛喔？寻死啊？」

宋怡然不管不顾地说出一连串话：「师傅，能带我们去第一民医院吗？我

给你付多点钱呗！这会儿都打不到车......我弟发高烧了啊！这个顺路吗？顺路就

捎一程吧！」

这个时候，副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他打

量了一眼他们俩，最后对司机说：「没事，反正顺路，让他们上来好了。」

宋怡然忙说了好几个「谢谢」，拉着陈沐阳坐到了后座。

一上车，陈沐阳就被车里的暖空调给闷得咳嗽了几声，脑袋愈发昏沉。

宋怡然先把车牌号记在了手机里，而后凑近他，悄悄说道：「你脑子没烧坏

吧？晚上坐什么黑车喔？万一被拐卖了......」

他失笑，隔着围巾，说话声也含煳不清：「那看着挺憨的。」

「你说什么？」宋怡然听不太清，将发别在耳后，露出耳朵凑过去。

陈沐阳喉咙紧了紧。看着她被冻得有点红的耳朵就这样不偏不倚地对着他的

嘴，米色围巾下的洁白皮肤若隐若现，还有脸侧细细的绒毛也近在咫尺。

「我说，那个看着憨憨的，不坏。」

宋怡然白了一眼，努了努嘴：「白天就算了，晚上我不敢。再说，你发烧了，

打不过家......」随即扭过去。

她扭的时候，发不小心甩到他脸上，尖尖的发梢刮过脸颊，有微微的疼

痒。她发滑滑的，就像一道水纹似的，好像在他脸上柔顺地开。

他灵敏地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还有另一种味道，和围

巾里的味道是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如果偏要形容，就像是在买回来的新鲜

苹果上倒了一被牛，净清甜。

他偷偷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回味着这个味道。

是她身上的香味吗？

打球的时候，有个隔壁班的胖子男老张，常常绘声绘色地讲孩子身上都自

带体香。他们经常嘲笑他想谈恋想疯了，又没喜欢，只能靠自己的意。

男生之间聊到这种话题，通常会先拿有过恋经历的开刀，但是这个时候

的谈恋也不过是搂搂亲亲抱抱，享受着瞒着父母、老师的刺激感，那种更近一

步的事，也就在随便开玩笑的时候提起。

眼睛闭着，加上脑子里想着七八糟的事，他就有点昏昏欲睡，埋在围巾

里，随着车子的行驶左左右右晃来晃去。

宋怡然手心里攥着30块钱，心想这些钱付这段路的车钱总够了吧，还有一些

表达谢意好了。正琢磨着怎么向那个大哥说，前面那西装男从后视镜里瞥到了她

的小动作，转过对她说：「不用给我钱了，反正顺路。看病更重要。」

「啊？这......还是要......」

「不用了，看你们还在上学吧？你们亲姐弟？」

「不是，表的。」

「我说喔，现在还在读中学的应该都是独生子才对。」

「嗯......」

宋怡然望着窗外掠过的一道道模煳霓虹发呆，又正襟危坐起来，转看陈沐

阳怎么没声了。只见他脑袋歪着，无意中歪向她肩膀的方向。

宋怡然微怔，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但是看他这幅病恹恹的模样。

算了，她还是不要动的好。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到医院了，宋怡然轻轻推醒他，下车之前把30块钱给了

司机：「师傅，那你拿着吧，你给这个大哥算便宜些。谢谢你们！」说完，一熘

烟钻下了车，拉着陈沐阳进了医院。

第十章： 温暖的医院

宋怡然不知道她多久没有晚上来医院了，现在早对小时候的 记忆遗忘得差不

多了。

她没想到元旦假期的晚上，也有那么 多来挂急诊。

她不太清楚流程，只好忐忑不安地问这问那。她先给陈沐阳拿了个号，然后

根据医生护士的指示，付钱、就诊、验血、拿药，最后到输的地方，把药给护

士。

陈沐阳找了两个座位，坐下后静静地等着护士来。

开始打 点滴了之后，宋怡然才吁了一气。

看到他的手露在外，她问：「你手冷不冷？」

陈沐阳摇。

「行吧。」她坐在他左手边， 无聊地把玩着发。

可能是因为他们看着 年纪小，又是单独两个来医院，来来往往的一些病患、

护士时不时将目光投到这两个身上。

宋怡然默默地低着，又抬看 点滴的速度，一会儿又瞅瞅周围的。

可是没多久，她就开始打瞌睡，但是心里又想着他挂的 点滴，一会儿睡，一

会儿醒，一点一点的，像小啄米似的。

因为手冷，加上晕，陈沐阳和她一样，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