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里缓缓探出，扭动着惨白的脸看向

众。

老贼正走到树荫处，见状瞬间汗毛倒竖，他知道此时的终南仙子道受制，

不可能再施展阵法，说明面前的一幕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习武修道之向

来不信鬼神，因为那些奇谈怪说只是他们装神鬼的手段，而眼前发生一幕却彻

底打他的认知，令他如坠冰窖，心生恐惧。

卓玄青心中亦是天翻地覆，原来他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有个鬼藏在

树上。

那鬼脸拖着长长的脖颈，一点一点绕树爬下，果是个老妪模样，它身躯有真

有幻，时而双脚消失，时而四肢变长，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飘散。

鬼妪绕树三圈，身形渐渐凝实，拄着拐杖走到小龙身旁细细打量，而对方

道受制，只能任由它近身。

卓玄青远远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到这鬼物，激它做出摄魂夺魄之

事，待那鬼妪看了半晌摇走开，才跟着松了气，心中不由得为小龙捏了把

汗。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鬼妪绕树转了几圈，竟朝着他走了过

来。

卓玄青隐约看到小龙似乎对自己眨了眨眼，却不能领会其意，此时他重伤

伏地，站都站不起来，根本逃不开，索闭上眼睛装死，任由那鬼妪欺身而来。

一冰凉的气息蔓延全身，仿佛来自曹地府的勾魂使，要将他的魂魄勾离

身，带进无间地狱。卓玄青心狂跳，忽地想到一些间传说，鬼魂会循着

的呼吸从鼻孔钻，吸食的三魂七魄，便连忙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气息渐渐离去，卓玄青长出气，惊出一身冷汗。他

睁开眼，见那鬼妪果然已经走开，正朝着司徒衰方向行去。

「哼，装神鬼！」

老贼色厉内荏，却不敢让它近身，不待那鬼物靠近，便举起腰刀砍了过去。

刀声呼啸，穿过鬼妪的身躯，重重砍在地面上，溅起无数尘土。

鬼妪遭到攻击，尖啸一声，蓦然出现在老贼顶，双手打了个奇怪的姿势，

一拐杖进他的颅，顿时司徒老贼便如他的儿子一样浑身僵立，嘴大张，形

如一具可怖的僵尸。

卓玄青看得心一紧，好险方才没有触怒它，不然便会像司徒父子一样凄惨。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父子二都还剩一气，没有真个死透，想要上去补刀，却

又不敢发出声响。

那鬼妪一击得手，身形更加虚幻，只不断地绕树转圈，仿佛中了邪一样。

卓玄青见状，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小心翼翼走到小龙身前，运使内力，解

开她的道。

小龙恢复行走，朝着卓玄青点了点，她整理好衣物，而后竟对着那鬼妪

躬身一礼，感慨道：「多年未见了，孙婆婆......」

卓玄青瞪大眼睛，没想到小龙居然认识这鬼物，还喊她孙婆婆，不知道这

又是一段怎样的旧事。

那鬼妪听到“孙婆婆”三个字，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小龙，似乎想

要记起些什么，却又没有办法做到。

小龙看着鬼妪的身影，神色复杂，提醒道：「孙婆婆，时间到了，你要去

哪里？」

鬼妪懵懵懂懂，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小龙见状，取出几颗阵石，双手掐诀，打古树周边不同方位，鬼妪的身

影瞬间凝实许多，也不再扭曲变形。

它看着小龙，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百岁......百岁......」

卓玄青惊骇莫名，暗道这鬼物居然真能说话，而且似乎还能感受到它喜悦的

感，当真奇哉怪哉。又见小龙手捏玄诀，将一颗阵石打树中央，那“孙

婆婆”随即点了点，不再绕树转圈，而是闪身到了树后，走进一处不起眼的小

路。

小龙紧随其后，对仍自愣神的卓玄青招了招手，道：「那父子身上粘了阵

藓，不要去碰，任其自生自灭便是，我们追上孙婆婆......」

卓玄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小龙的脚步，在前面为她开路斩棘，好在

这里原本就有一条小路，只是被古树遮挡，常年无行走。

看着前方那宛如鬼魅的“孙婆婆”，卓玄青一边开路，一边小心跟上，满肚

子的疑惑也终于找到时间询问。只听身后的小龙娓娓道：

「她是孙婆婆，也是我古墓中，年少时随父母途经此处，不幸遭遇劫匪，

一家数皆被杀害，恰逢祖师当年在此布阵，便随手救下了她。

祖师仙去后，她上山叩拜，却不得其门，又偶遇王重阳指点了道路，墓

24-12-08

祭

吊后，便追随我师尊，长居古墓。师尊英年早逝，是她将我与师姐从小扶养大，

传授武艺，因她姓孙，便从小唤她孙婆婆。

后来，孙婆婆又收留了一个孩童，便是你师父杨过，本想着将他抚养长大，

不料不久之后突遭变故，孙婆婆被全真教之所杀。

临终之际，孙婆婆将过儿托付于我，又留下遗言，将她死后遗体埋葬于祖师

的锁心大阵中，也便是方才的那棵古树下。那里，是她一家遭遇不测之处，时

过境迁，古树周边变化颇大，我一时没有辨认出来。

当年我与过儿将孙婆婆埋葬时，便发觉古树距那阵眼甚近，周遭又有些许阵

道痕迹，料是她算得自身命不久矣，提前有所布置。

现在看来，孙婆婆是想借助祖师的锁心大阵，给自己布下一道特殊的“回醒

阵”，循着每七年一次的北斗倒悬之机，执念回醒，完成生前未尽之愿。」

卓玄青这才知道，原来这鬼妪竟是将小龙抚养长大的孙婆婆所化，怪不得

小龙一点都不怕，反而还有些莫名的亲近。

然而看着前面那似真似幻的鬼影，终究还是颠覆卓玄青的认知，忍不住便问

道：「师娘，孙婆婆的鬼魂......这算是还阳了？」

小龙被问得一怔，莞尔笑道：「青儿，这并非鬼魂，世上也没有鬼魂，只

是一执念与此方天地阵道相合，在特殊契机下显现出的一种幻象。」

卓玄青不懂得奥的内理，但是听到这只是一种特殊的幻象，并不是真的有

鬼魂，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也不再害怕。

二跟着“孙婆婆”一路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开阔地，前方林木稀疏，

倒是多了些不常见的青松，脚下也渐渐生出青苔石阶，涓涓细流在石缝间流淌，

汇成一汪清泉。再向前看去，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