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我帮了点小忙」眯起眼睛，灰色的瞳孔藏进莫名的色里，男沉声解释。

「哟吼，扫大街的还挺硬气，看不得你心被骂？」转过，充满怒意的视线盯着男，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就算她热死在马路上，也不到你这个外管，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姬子，他不是坏！」「我呸！老娘见过的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一个心里想的什么我看他的眼皮跳两跳就能读出来，这男长得不咋样，心里也龌龊得很，你要是护着他，那你以后跟他去过好了，出了什么事都别来找我！」张闭都是唾沫星子，跟歇斯底里无异的转向琪亚娜，撑着腰，狗血临一顿骂把这姑娘得缩了回去。

这些话，男闭着眼睛也就认了，的确他也不是什么好。

「那你的皮套，你拿去好了，随你便」但他可不是没脾气的，这么说完，果断下了车，抱起后车上的亮黄色皮套，随手扔到了地上。

「小崽子挺有火气啊？我可告诉你，脾气没用！要是你弄坏了这身行，我要让你把底裤都赔出来！」迈着大步子走近，姬子抬起的手几乎要指到男鼻，一张嘴，便是极浓重的酒气烟味，还带着颓废不检点的速热食物味道，混在一起，难闻至极。

哪怕是浑身都被浸透的琪亚娜，腥臭味再怎么浓烈，闻上去也带着温润的气息，远不像姬子这般躁而充满侵略。

只有堆放发酵了半个月以上的垃圾堆才能略胜这味道半筹。

自然而然地，男别过视线，捏住鼻子。

比起任何言语都更加充满侮辱的动作一下子就引了姬子的火气，咬着牙根，她拳一握，挥手便朝着男打过去。

但挥空了，什么都没感觉到。

换了个方向，男依旧捏着鼻子，视线发散。

半句话没说，但不论是嘲讽还是心里所表达的意思，全都分毫毕现。

自知讨不到好，再生气也只能压着，姬子扛起皮套，撇了撇嘴，「琪亚娜，跟我回去！」「欸，好吧……」丧气的白毛团子听到命令，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男。

「家是很重要的」意外地，他却并没有预想中的气愤，色淡然，浅灰色的瞳孔里，温润的耐心一如既往，「好好沟通，千万不要留下伤心的事」「嗯！」这个单纯而不谙事的孩实在是惹怜，他不忍心做出让她难过的事，哪怕心里有所预料他也不会去拆穿。

「琪亚娜！！！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他，那你别回来了！」「诶诶诶……来了来了！」望着少蹦蹦跳跳地追上那个脾气的，看着远去的背影，男又一次坐回了长椅上，但没了灵动可的姑娘在身边，心里一下子就落寞了起来。

与欲望相伴而生的感，在欲消退之后也依旧充斥着胸膛。

他想念的确实是师傅，但又远不止如此，宽泛地说，是值得信赖的家。

不值得被信任的，也会渴望着被信任的感觉。

但思来想去的，最后也只能长叹一气，坐上车，扭钥匙启动，嗡嗡地回归清理垃圾的工作里。

……………………回去的路上，琪亚娜一直没有开，只是畏畏缩缩地跟在姬子身后，一直跟着走进灯还开着的小超市里。

她僵硬地站在一旁，两手错，拨弄手指，视线偏斜向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姬子自她小时候起就刻下的威严让琪亚娜不敢生出反对或是忤逆的想法，长大之后，看着这个曾经可靠且值得信赖的整抽烟酗酒，心地良善的她更是不愿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琪亚娜确实经常逃课，但并非是她不喜欢上学，只是为了消火怪兽，她也很努力地没让自己的成绩落下太多，但学校还是把她退学了。

姬子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皮套的完好度，确认没有损之后，再郑重地叠放起来。

「你还跟过来做什么」事了，姬子淡淡地开，站起来，转过身，语气莫名。

「我不是说了，你别回来了么？」「诶？」思维有些迟钝的琪亚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低着的马上抬起，迎面便看见了姬子的目光。

「姬子，你要给我放假了？！」那迅速转喜的脸色和憨傻的话语让姬子整个为之一滞，满嘴的牢骚卡在喉咙里，险些没喘上来气。

好在是她思维敏捷，立刻反应过来，臭脸一张稍稍缓和，笑意里带着狠厉。

「是啊，长假」姬子撑着腰，点点，肯定了琪亚娜的想法，「明天不用来了，下个星期也不用来了，以后……都不用来了」琪亚娜只是迟钝，却不是傻。

「……开玩笑的吧，姬子……」琪亚娜的喜色僵在脸上，睁大的眼睛看着面前身材高挑的赤发，碧色瞳孔稍稍缩紧。

「瞌睡，迟到，早退……我都数不清你犯过多少次了，琪亚娜」两手抱胸，将两团挤得顶起，绷起的脸上冷霜泛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已经用完了」「……呜呜呜，不要赶我走嘛，姬子！」白发的毛团子扑上来，抱住姬子的腰，膝盖一软身体瘫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姬子。

「你…离我远点！」撑开琪亚娜的手臂，把本身就没使多大力气的少撂在地上，红发一边喘着气，语气里带上了凶狠，「不是跟那个扫大街的很要好吗？你跟他过得了！」琪亚娜用手臂下意识地撑住地面，长久锻炼出的战斗本能让她即刻就能站起，反身就能打出一拳，但她愣了愣，已经起劲的肌放松下来，任由身体瘫坐在地上。

【家是很重要的，好好沟通，不要留下伤心的事。

】琪亚娜调整了一下呼吸，让混的思绪恢复冷静，扶着货架站起来。

「我以后不会打瞌睡，也不会随便就离开了，工资我也不要了……我说道做到……让我留下来好不好……」话说出的时候，也没了吊儿郎当的的语气，透着恳求。

但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姬子的，看到在说到工资不要的时候，稍稍动容了些许。

但到底是决绝下来。

「……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走吧，这个月的工资我就不扣你了，明天打到你账户上」「……」无言沉默了片刻，琪亚娜转身离开。

出了超市门，天色暗淡昏黄，眼见着便要夜了，马路牙子上立着的灯一齐亮起，由暗转明，琪亚娜低着，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后向前延伸，慢慢消失，又从身后追上来。

夏夜的风是温热的，男请客的那一顿她吃得也很饱，但心里现在却空空的，丢了一大块东西。

脚边出现一个空掉的易拉罐，安安静静地立在地上，也不是难闻难看也不是怎么样，但琪亚娜的牙根猛地咬紧，抬起脚，把又脆又空的易拉罐一脚踩了个扁。

踩扁了似乎不够，她瞪着漂亮凶狠的眼睛，鞋子反复踩踏在易拉罐上，左右脚着来，发狠似的踩踏同时，喉咙里溢出低沉难过的呜咽。

许久之后，这易拉罐已经是扁得不能再扁了，一通发泄，琪亚娜心里的无名火也散的差不多了——抬脚想要离开，又回看了眼地上的扁掉的易拉罐，纤细的眉毛垂下，生出无端的歉意来，低身拾起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里。

它只是个无辜的易拉罐而已。

消了火，琪亚娜走路的步子也就轻灵了许多，加快步子往最近的车站走去。

勉勉强强赶上了快要离站的公车，在车子起步的晃里走到后车厢，琪亚娜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