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愚柔荑握持筷子的手型很优雅，细嚼慢咽有着贵的典雅。

「太好吃了——伯母，我在压抑自己的食欲呢，我这个餐桌礼仪不好，慢慢吃慢慢吃」我没没脑的解释让齐苏愚和小子璧掩嘴娇笑。

我借着讨教厨艺和齐苏愚搭话，她总是抬起眼睛和我对视，大方得体看得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齐妈妈，子玉舅舅和外公今天不在家吗？」我那三脚猫的烹饪功夫根本无法跟齐苏愚畅聊，索挑起话题。

「哦」齐苏愚一边替我盛汤，一边慢悠悠说，「他们啊，子玉外公今天去见老部下，子玉舅舅也顺便去探望了，没在家——真是抱歉啊，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了，中翰」「哪有，哪有，简直是珍馐美味，齐妈妈的手艺太好了」我顿了顿，脑筋一转又是一句俏皮话，「您再这样，我就要放开吃相了」齐苏愚咯咯直笑，轻拍我的肩膀，「对了，你母亲最近怎么样？我都十年没见到她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姨妈可是国安局间谍子，平时从不抛露面，齐苏愚又是怎么认识我妈的。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政界上的官员没一个认识姨妈，但又报界背景的就不一样，譬如说乔羽，难道齐苏愚也在报界待过？我忽然想起了岚妈妈那天秘地出现在景源县海关办事大楼的门。

「她成天就我要小孩，想抱孙子，天天在家居简出的……」我摆了摆手，把姨妈塑造成了一个退休在家的更年期，但事实上姨妈的年富力比力旺盛的小君还强，还和美娇娘们一样流打扮做SPA，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并不是我的妈，而是一位刚跨进三十岁的大姐姐。

「月梅……我不相信，你妈妈当年可是个摩登郎，你说得都像个退休部一样了」齐苏愚噘嘴摇。

我可不打算从齐苏愚嘴里去套话，她和姨妈搞不好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她们之间的故事八层也是机密，所以我把目光投向陈子玉，她的模样并不吃惊，她应该知道得比我多。

和在赵鹤家一样，正事都在饭后谈，我跟着齐苏愚来到茶室，陈子玉四下安静，茶具碰撞的声音清脆，黄花梨木茶台的釉面很光滑，上面还放着一张古朴的麻制桌布。

「请茶」齐苏愚将小小一杯茶递到我身边。

我不想打这悠闲的气氛，微微点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中翰，我不想绕弯子」齐苏愚轻轻吹起茶杯里的热气，「我和你妈妈也是老熟，她都是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我托你给你妈妈带句话」「齐妈妈，请讲」我动用起清心功，不然齐苏愚的艳容非得迷死我不可。

「在这之前，我也简单地说吧」齐苏愚顿了顿，「追查何铁军赃款的事。

对我们齐家来说，那三千亿并不重要……齐家叔父辈有很多经商的才，所以这笔伤天害理的钱，我们不打算要」「齐妈妈开门见山，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其实我和我妈也没打算用那笔钱」「我知道，你去年还是KT集团的董事长，那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齐苏愚摊开了手掌，「政绩。

但是可以分享，何铁军的残部势力不容小觑，如果你和子玉联手，获了这桩案子，也是大功一件，毕竟你和子玉不是一个系统的，互不扰」我点了点，这一点我早就想到过，但正如齐苏愚所说，她最终是想让我替她给姨妈捎话，她也知道我们家做主的还是姨妈。

「赵鹤那，子玉一直也在盯着，他最近有了新动作」齐苏愚从茶台上的坤包里取出香烟，慢悠悠地点上，「是让你替他除掉李元宽吧，但是你真以为胡弘厚不知道吗？」我后背一凉，看来齐家掌握着我不了解的报，也或许是齐苏愚在释放烟雾弹。

「我知道你下一步想提赵鹤打击胡弘厚，让赃款流动起来，你也能从中得到赃款的铁证」齐苏愚呼出一烟，「你真以为事有这么而简单？作为你的长辈，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赵鹤实际上是被胡弘厚套牢的傀儡，知道谢家吗？」我点了点，心里思索着赵鹤这么做的用意，难道他已经发现我是为了那三千亿而来的吗？「谢家是胡弘厚的白手套，胡弘厚的脏款基本都跟谢家逃不开系，而赵鹤和谢家的谢安琪结婚，本身就是替胡弘厚背锅」齐苏愚叠起美腿，及膝的一步裙向上提起少许露出泛着白皙光泽的大腿，「所以赵鹤是没办法反抗胡弘厚的」我偷瞄的目光和齐苏愚带着笑意的眼撞了个正着，也被抓了个正着，为了掩饰尴尬，我咳两声，「赵鹤会不会狗急跳墙，我是说，赵鹤他会武功，以他的能力制造一场谋杀轻而易举」虽然我这个推论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三俗节，荒唐至极，但并不是没有可能，赵鹤的内力不在我之下，想要无声无息掉一个，再不留痕迹的全身而退简直轻松，而除掉胡弘厚后，他便可以用手段统筹所有赃款。

齐苏愚苦笑着摇，纤细的柔荑轻敲额，「中翰，你觉得我的内力怎样？」「齐妈妈身上没有内息，您的手一看也是不沾阳春水，地就像小子璧一样，您肯定没练过功」我不忘拍马。

「也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教你的」齐苏愚慢悠悠地将香烟杵火在烟灰缸，然后居然从坤包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那枪的造型明显不是制式武器，而是用来发真气的。

齐苏愚不顾正在目瞪呆的我，抬手用手枪出一道红色的真气团，直飞窗外，整个房间气流作，书桌上的宣纸和文件纷纷哗啦啦地翻页。

我吞了吞水，大竖拇指，「齐妈妈藏不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这内力比我妈的还要强」我意想不到的是，齐苏愚忽然眉微蹙，手中那支贴着钻形似PX4风的铁疙瘩扔在了茶台上，「中翰，你就别拿我逗开心了，虽然我的内力比起十年前进不少，但你妈妈的进步更速。

跟从前一样，在这块业务能力上，我不及你妈妈」我意识到自己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了，果断转回话题，「齐妈妈的意思是——胡弘厚的武功比赵鹤还要高，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可是只有内息高于我，而且要时时刻刻运功压制，才能这么做」「对，没错。

胡弘厚练得是采补阳的功夫，修炼手法毒至极，用作鼎炉，每次采补阳都能在一定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内力，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他应该正巧没有采补鼎炉」齐苏愚咬住娇艳的有下嘴唇，「在全盛状态下，能和你妈妈实力相当，不要小瞧他」「明白了，多写齐妈妈提醒」我点语气谦卑，「看来武功这条路山高路远，外有，我要学的东西还多」齐苏愚微笑着摇，「中翰你也别太灰心，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水平已经算天才了，而且你修炼的九龙甲气海磅礴，取之不尽，这优势是所有高手都梦寐以求的」「简而言之，我劝你不要动李元宽，赵鹤那随意应付就是」齐苏愚说，「如果你和子玉联手，就能整合金融市场的监察和公检法的力量，只要胡弘厚还要洗钱迟早都会露出马脚的，你呀，回去多劝劝你妈妈，如果你一个单打独斗，追查赃款的事很有可能会耗三年五载，这不是费你的政治生命吗？」花三年五载来察案子？齐苏愚说的有些夸张，但我还是点表示同意，因为我也想和陈子玉联手，齐家家风正派，陈子玉也算是个富有正义感的，我妈也和齐苏愚有渊源，最重要的是，我在来时想到的——把陈子玉变成我的，「军功章」就不分你我。

「齐妈妈有些误会了，只要我拿定主意，我妈妈是不会涉的」「噢？真的？月梅的格我太了解了。

你也不要怪你妈妈管束你，她吃过的盐，比你呀吃过的米还多，你还年轻，听她的没有错」齐苏愚娇笑，就像逗趣朋友家的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