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苦海……

“我，我没啥带的，咱们赶紧走！”

殷乐琪生怕自己走慢了又被拖到苦海里面，甚至忘了回房间带上衣物。殷乐安护着她上了马车，殷清瑶去屋子里瞅了一圈，把看着像是殷乐琪的东西收拾收拾带上。

殷乐琪沉默了一路，等回到熟悉的家，看见两眼泪的崔氏，这才哭出声来。母两个抱痛哭，不管过往如何，至少这一幕看起来还算温馨。

殷清瑶扯了扯殷老五，父两个从老宅出来，她这会儿才想起来王娇。

“爹，你等会儿我，我去跟娇娇姐说一声。”

王娇正在家里喂猪，殷清瑶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神游物外的王娇吓得捂住胸，回看见是她。

“死妮子，你吓死我！”

“想什么呢？”殷清瑶看着她问道，“感觉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对了，你们家的事儿怎么说了？”

王娇把盆子放下，拿木棍在石槽里搅了搅，她家养了两猪，这会儿正把鼻子埋进槽里吃得正香。

“和离了，我跟大哥他们几个去把她接回来。你说说你的事儿，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我想想……”殷清瑶仔细回忆了一下，“年前听大娘说给你说亲了，你是不是也快成亲了？”

王娇脸上一红，随即又有点担忧。

“我是快成亲了，说的是长平村赵大郎的亲侄子叫赵长乐。不过我跟他不熟，也没见过几次，他现在也在学堂里读书，这不是出了乐琪的事儿，我有点担心。”

殷清瑶仔细回忆了一下，赵大郎一家都不错，赵二郎……好像也是个能的，经常到处给别活，不过后来就都给她家了。赵二郎家的长子……隐约有点印象。

“婚期订到啥时候了？”

王娇脸上刚褪下去的红又晕染了一片。

“六月份。”

别看殷清瑶感经历一片空白，劝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你这是婚前焦虑症，成亲以后就好了，再说了，长平村又不远，你上有三个哥哥呢，还能让你被欺负了去！到时候有啥委屈，不想让别知道你就来找我，赵二郎给我家活，他家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出！”

“你这架势……你还想把揍一顿不成？”

王娇扑哧一声笑了，殷清瑶又劝了两句：“实在不行还能和离呢，活总不能让尿憋死，话糙理不糙，你且就这么听着，我爹还在门，我先走了！”

殷清瑶到门又冲她摆摆手，说和离就和离了，哪有这么容易？王娇又开始发呆。

今天的事儿是正好赶上殷乐安在家，要不然哪儿能这么快和离？而且以后的事更多，先不说吕家回不回来闹，就说殷乐琪带着孩子住在娘家，现在还行，殷乐安兄弟几个都还没有说亲，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要是将来娶了媳，再宽容大度的媳也不能容忍小姑天天住在娘家。

而且，崔氏还不一定是个好婆婆，殷乐琪也不一定是个好姑子。

殷老五见她陷沉思，斟酌了一会儿问道：“清瑶，爹是不是很窝囊啊，咱家被欺负了，爹都没有手。”

殷老五确实挺愧疚的，但是这件事儿他最没有立场说话，殷老三是他哥哥，上还有殷巧手，他一向孝顺知礼，虽然也觉得这件事不能顺着吕家母子，但是话到嘴边也没说出。

所以现在心里很不好受。

殷清瑶没注意到她爹的绪，这会儿才发现全程她爹的表都很凝重。

“爹，你觉得乐琪姐应不应该和离？”

殷老五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按理说，子只要能过下去，还是轻易不要和离。站在旁的角度叫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但是爹一直在想，要是你将来遇到这样的况爹会怎么做。”

殷清瑶抬看他。

“从小我就亏欠你很多，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几天舒心的子，爹反思了很多。以后你要是在婆家要是受了委屈，爹肯定去把你接回来。就算被笑话也好，爹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和离也没什么，又不是咱们有错，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爹赞成你们今天的做法。”

“爹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给你们姐弟撑腰做主还是能做到的，大不了咱们一家还跟从前一样，住在半山腰上种地，一家在一块儿就很幸福了。”

殷老五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很质朴无华，也很让感动。

殷清瑶心暖暖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回到家里，殷老五去跟李柔娘汇报去了，殷清瑶自己去厨房下了一碗面。过了五就又该忙活了，不过今年百忙之余她想请一个戏班来村里唱几场，最好是带点解放思想的戏。

她家的生意差不多都是撑起来的，能顶半边天。但是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年代里，大家还是老一套思想，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问戏班子还得去找于勇，他在吃喝玩乐这一块儿无师自通，很快就问好了戏班。在十五之前按照殷清瑶的意思新排了几出戏。

戏台就搭在板蚕村村的空地上。最后热热闹闹地过个十五，就该正式跟旧年告别了。戏台子早就搭起来了，十四这一天早上远近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搬着小马扎来占位置。

经殷清瑶提醒，王娇炖了一大锅汤豆腐串，摆上烤肠烤红薯。殷老六把雕刻的小木剑、自己编的小玩意儿摆出来。

戏班从十四开始一直唱到十六，连唱三天。每天上下两场，一共唱了三个不同的故事。第一个故事是讲婆媳矛盾的，第二个是要自立自强，第三个是经典的木兰从军。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台下也热闹，说山海一点也不为过。

一天上午只有零星几个摆摊的，下午摆摊的就多了，有的还是专门从别的村子过来赶会的。反正又能看戏也不耽误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小孩子们最开心了，凑在戏台子下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台上唱的意思，反正一窝小孩儿凑在一块儿，嘻嘻哈哈，看起来很有活力。

殷清瑶在台下监督了一会儿，舒了一气，准备回去休息一会儿，等过了十五，她要和殷乐安一起去开封府，然后和大姑家的表哥一起进京。

想起来她的心就忐忑，这两年梁怀玉的信偶尔能收到，跟邵云舒则是彻底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是忘了自己，还是……有别的况。

不过她进京也不是为了他们两个，而是想跟着商队去北边看看。过了年暖和，去北边正好。

台上突然响起战鼓声，嘁嘁喳喳地唱着木兰从军的戏份，台上几个就表演出金戈铁马的壮阔来，殷清瑶怔神片刻，轻叹着摇。

转身看见王娇摊前立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她只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推测背影的主模样应该不差。再看王娇，正一脸羞怯地跟他说着什么。

远远地看见赵长宁跟崔萍，长衫男子转身冲两招了招手。

他想必就是王娇的未婚夫赵长乐了。

她也没上去打搅，转身离开群。

回到家里，杜鹃在屋里算账，听见外面的动静，开门出来。

“你没去看戏？”瞧出她身上有点落寞，杜鹃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殷清瑶抬看看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