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今煤石通畅,毫无阻力,怎么你还叫嚣着小心?
莫非我大唐想做成一件事
,就那么难嘛?”
“魏征,身为臣子,不思与君分忧,反而处处诘难君主的不是,处处夸大事
的危险,这便是你的
臣之道吗?”
礼部尚书王硅也起身讽刺魏征道。
魏征颇为光棍,根本不惧众
的讽刺,反而继续说道:“臣并非是夸大,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实
,此次煤炭推广,虽然百姓得以安枕,但可以预见,未来世家损失惨重,不少中小世家因此
产……”
李世民压抑着怒火道:“魏征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朕拯救百姓于雪灾之中,是错的,而应该让这些世家整个盆满钵满吗?
朕可是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呢?
他们给过朕机会吗?
要朕说,这一次就像是掰竹子,如果朕不用尽全力,这弯曲者永远不能中通外直!”
魏征直身站在大殿之中,面对着君主和同僚的质疑,朗声道:“臣想说的是,百姓是陛下的臣民,那世家也是陛下的臣民,纵然是世家有错,可陛下真的要一下子世家置于死地吗?
百姓如根,世家如
,树
过分吸收根茎的养分固然可恨,可陛下砍断树
,这枝叶就真的能好吗?”
“魏征你放肆!你也是读书
,莫非不知道,取于有余,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所谓损有余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吗?
世家有好有坏,陛下惩治恶劣百姓,补全百姓,不正是圣王之道吗?”
王硅见魏征语出越发过分,当场发飙,怒不可遏的训斥魏征。
而房玄龄则坐在原地,默默无声,沉吟的思索着魏征说的话。
他觉得魏征说得对,但是他却不想坏了李世民的兴致。
魏征蔑视的看了王硅一眼,声音在大殿里回
,“圣王之道,也要分时宜!本官现在说给陛下听,总比世家给朝廷惹出
子来要好。”
长孙无忌一脸懵
,心道,这魏征不是罗云生的盟友吗?
这是自己
啊,怎么忽然跳出来攻击推广煤炭这事儿啊?
猛地呼吸了两
大殿的空气,没喝酒啊。
不过见魏征骂了两句,正在猛烈喘息,组织语言,知道一会儿他开
,可能言语上会更加过分,便即刻起身,拉了拉魏征道:“魏征,百姓是根茎不假,可你把世家当做陛下的枝
,就有些过分了,陛下依仗的是那些世家吗?
陛下依仗的是几十万披甲之士,依仗的是满朝贤达官员。
莫非没有了世家,这天下就不能治理了?
没有了世家就国之不国了?
你这话有些夸张了。”
魏征却不为长孙无忌话语所动,反而昂然道:“长孙相公,都此时此刻了,你还说这般无用的废话!我想大家都清楚,现在世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军中有多少中级军官是世家子弟?
又有多少官吏是世家俊秀,又有多少
是世家的门生故吏,陛下想要更换依靠,也要等新的依靠成长起来吧?
况且世家世家诗书礼仪传世,就未必真的一无是处。
陛下身为君父,是不是也有引导世家向善的责任呢?
一味的打压和消亡就真的是对的吗?”
见李世民沉吟不语,明显是知道了其中利害,却不愿意低
认错,而群臣妄图继续批驳魏征,魏征却环视众
,猛然沉声道:“你们此时还要逢君之恶吗?”
一句逢君之恶说的李世民脸色变得铁青。
在座的谁没读过几本书,如何不知道魏征这句话出自孟子,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
李世民嘴里的钢牙都要咬碎了,合着一句话,自己就成了昏君,满朝的贤达都成了佞臣。
“魏征,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杀你?”
李世民里布满了血丝,下意识的去寻找刀剑,眼看着魏征就有可能被李世民砍死当场。
这时,房玄龄忽然站起身来,拦在魏征面前,温声道:“陛下息怒。”
“房乔,你也要拦着朕吗?”
李世民手里提着刀,声音冰冷道。
“陛下盛怒之下,臣也不想拦着陛下,只是怕陛下后悔!”
房玄龄声音平和道。
“朕杀了魏征,只会浮一大白,大笑三声,杀死匹夫何其快哉,又岂会后悔?”
李世民恨声道。
“陛下当初杀张蕴古的时候,也这般说的,陛下莫非忘了吗?
陛下若是要杀魏征,也起码要劝谏陛下五次,才能作罢,这是陛下的旨意,臣不敢违逆。”
房玄龄再次劝谏道。
李世民闻言,啪嗒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唐刀,指着魏征的鼻子骂道:“魏征,今
房乔救了你一命,你赶紧给朕滚!”
长孙无忌在一旁拉着魏征的袖子,“魏相,赶紧走吧,等陛下消气你再回来。”
房玄龄亦说道:“魏征,身为相公,要以全局为要,今
你所言,过于偏颇,以后凡事要三思而言。
身为相公,说话代表一省,代表无数官员,莫非你想要让
说,你魏征以及你的属下,都是目无尊主之辈吗?”
岂料魏征依然不为所动,而是朝着李世民和朝臣再次行礼,
吸一
气,表
凝然道:“陛下,今
便是您要斩我,有些话我依然要说,现在我不说出来,恐怕等别
在说,就晚了!当初您要将推广煤石和打压世家联系在一起,臣就觉得不妥,我怎么就没给您提个醒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陛下打败了突厥,打败了那么多的
原部落,我被您的圣君之气给影响了,但现在醒悟也不算晚,我想在坐的诸位,你们虽然气我说话难听,恨我说话不留
面,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没看出什么来吗?”
魏征话音落下,再次环视众
,却见众臣僚虽然表
复杂,却沉默无声。
至于李世民则是脸色铁青,转过
去走回御案,越想越气,一脚踹碎了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