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爹喊娘的和燃的木料，火星乘风而起，热一波一波冲击着没死的兵丁。

无视滚滚黑烟和地上带着焦糊味的尸体，林跃提着一把刀往中庭那座陷火海的阁楼走去，在还没有被引燃的回廊下面看到了抱着脸痛呼的朱由检，旁边一名兵丁趴在地上，火焰焚烧着了外面的衣物，光在一张张染血的脸上招摇，整个庄园仿佛变成一片修罗场。

快到朱由检身边时，林跃的脚踝被抓住，低一瞧是名半身焦黑的偏将，他没有说什么，挥刀斩落，那闷哼一声，死了。

林跃走到朱由检身边，一脚把踹翻，用刀指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清楚周泰和魏忠贤的关系，但是故事的结果是所有都给周泰骗了。

“很简单，因为我答应过一个，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丁白璎？”

“是。”

“当初明明是你提议朕出卖他们的。”

“如果我不提出那个建议，你就不出卖他们了吗？”

朱由检不说话了，因为以当时的况，无论怎么看周泰的建议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朕，为什么选在今天？”

“因为以前我跟她是敌，而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这个答案皇上满意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种子。”

林跃冷笑道：“皇上是在拖延时间吗？很遗憾，你带来的就算没死，也已经自身难保，不用指望他们会来救你了。”

“朕真后悔，之前没有把你杀掉。”

“把我杀掉？你杀得掉我吗？”

林跃举起了刀。

可就在这时，猛听后方传来一道冷哼，然后是一束刀光。

林跃赶紧转身，朴刀迎上。

当~

刀刃与刀刃相撞，金铁鸣。

夜色与火光中，朱由检只能看出救下他的是一把苗刀，使苗刀的脸上蒙着黑布，看不出长什么样。

当~

当~

当~

火星四，刀光缭。

转眼间二互相怼了五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

朱由检挣扎着爬出已经开始燃烧的回廊，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帝王像。

那边二斗了几个回合，蒙面躲得慢了些，肩膀被划了一道，好在冬天穿得厚实，没有伤到皮。

也就在这时，猛听庄园门马嘶枪响，还有嘈杂的喊声，说着“包围这里”，“看看有没有活”什么的。

站在朱由检的角度，周泰好几次想要转身了解他，但都被蒙面挡住了，作为换，蒙面肩膀挨了一刀。

眼见外面的越来越近，事已经不可为，周泰长叹一声，闪身逃向北方，连续几个起落没了踪影，那个蒙面也在地看了他几眼后，往西方遁走。

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几名兵丁打扮的冲进中庭，就着火光四下打量。

“朕……朕在这里。”

朱由检死里逃生，已经没有心思隐瞒自己的身份。

“皇……皇上？”

几名兵丁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赶紧走过来把他从危险地方拉走。

“你们是谁手下？”

领的小旗官对他的身份还有几分怀疑，犹豫一阵才道：“小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听从东厂公公的调派来这边捉拿钦犯，没成想赶到这里发现着火了。”

说话的同时，他向身后兵丁使个眼色，那拎着枪走了。

不到盏茶时间，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兵丁簇拥着一个年轻走进中庭。

看到来不敢认他，朱由检说道：“林三，是朕。”

“真是皇上？”林跃“大惊失色”：“皇上，你怎么来这里了？还有……这是……”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两手颤抖看着他。

“快，快去叫找车，赶紧送皇上回宫。”

林跃“手忙脚”地张罗救驾事宜。

……

三天后。

乾清宫。

目送太医离开，林跃问了几句话，走到床榻前面看着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眼睛和嘴的朱由检，“难过”的擦了擦眼睛，还真挤出几滴泪水。

“是不是朕得况不好？”对比那天晚上，朱由检的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林跃说道：“太医说陛下年富力强，区区烧伤，不便可复原。”

朱由检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曹化淳：“朕从未想过，除了从信王府带出来的，满朝文武里最忠心的会是你。”

林跃说道：“都是臣应该做的。”

“赵靖忠死了，东厂不可长久无主，你过去主持事务吧，记得把朝上那些看紧点，不要让他们以为朕好几天没有早朝了，这天就要变了。”

“是，臣一定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曹化淳。”

前面候命的老太监往前一步：“臣在。”

“命司礼监起一份圣旨，升林三司礼监秉笔太监，领东厂提督一职。”

曹化淳看了林跃一眼：“臣遵旨。”

安排林跃接掌东厂的当天，朱由检开始发高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子夜时分。

乾清宫内伺候皇帝起居的宫和太监相继睡去，一个推开前门，走到朱由检的床榻前面叫了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