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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诏听完,一眉高一眉低,瞧着她,又看了看李锦,背手而立,没有说话。
完全用不着他再说什么了。
李锦则沉默了许久,点了下
:“就按先生说的办。”
第二
起,整个京城医馆的大夫,在仵作房门
排起了长队。
一个个进去的时候还有文
雅士的风范,出来的时候,要么白了脸,一个字说不出来,要么吐得一塌糊涂,坐在那使劲地喘气。
确实难为了,悬壶济世,行医救
的老大夫们,还真没几个见过这种面目全非的遗体的。
直到
上三竿,满院子都是歇息喘气的大夫,就在大家都不知这样的辨识何时是个
的时候,有个老者,白着一张脸对周正说:“这,这牙,这牙我见过。”
说完,他抬手擦了擦额
的虚汗:“这个
,因为这个牙的事
,上个月来我的医馆里砸过场子,所以我记得,记得清楚。”
但是也仅限于有印象的程度了。
这位老大夫,年过花甲,身体带病,说话时,左手颤颤巍巍,思路也不是很通畅。
李锦决定亲自去他的医馆,问问学徒,兴许还能有些更有价值的线索。对他而言,查出这个受害者的身份,是当务之急。
案发现场偏僻,没有目击证
,整个现场的条件也不好,有价值的线索寥寥无几。
若是不能查出死者是谁,这个案子八成就会是一桩悬案,难
。
“凶手既然会放火,那就说明他不想让我知道死的是谁。”李锦站在医馆门
,看着往来熙攘的
群,睨了身后的周正与金舒一眼,淡淡说了一个“走”字。
“也不一定。”金舒跟在他身后,“也有一种
况,就是凶手无法直面,是自己做下这件罪恶的现状。”
无法直面被害
的目光,无法接受自己竟然
出了这种事
。
在金舒的记忆中,这样的
很多,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不管是定州还是当下,都不少。
睨着她的面颊,李锦悠然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他笑起,“成长了。”
金舒一怔。
“门主又在埋汰我了。”她眉
微皱,“这是基础判断。”
基础么?李锦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也是,看过这“金先生”太多震撼
心的
作后,他对这种程度的“炫技”,已经见多不怪了。
“我让冯朝配合云飞,去查那毛线袋的来源了。”他一边往医馆里走,一边说,“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多一条线索。”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补了一句:“冯朝冯大
是京兆府尹,前些
子你见过,
子上有些像刘承安,你们以后会有很多
集。”
“啊?”金舒没理解这个
集是什么意思。
“他那里的仵作,不太行。”李锦摆了摆手,拿着扇子像是兄弟一般敲了一把金舒的心
,“冯朝是我的
,你大可放心。”
是谁的
,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金舒胸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呲牙咧嘴地看着他,眉
拧成了一坨。
“门主,你这真是扇子?”
他手里,那黑色的折扇不过寻常大小,但方才敲在身上,可是有铁棍一般的力道。
就那一下的功夫,金舒仿佛折了肋骨一样,也太疼了。
李锦愣住了。
糟了,方才一时放松,没有注意手上的力道,打了八成的力出去。
他稍稍心虚,注视着金舒的模样,嘴硬道:“不是扇子还能是什么?”
说完,赶紧转身进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金舒一边揉着心
,一边盯着他手里的黑扇子。
现在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靖王能一
一扇,不带刀,不拿剑了。
谁能想到,他手里那扇子,怕也是神兵利器的一种,多打两下,要命。
这医馆的学徒,瞧见看金舒一脸痛苦的样子,便迎上来问:“这位官爷,是心
突发的疼痛么?”
他刚说完,就见周正一脸严肃地将六扇门的黑牌举了起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学徒浑身一哆嗦。
“六扇门查案,不得声张。”
医馆学徒怔愣了片刻,咽了
水:“几位官爷后堂请,师父已经等各位多时了。”

都说六扇门是鬼门关,里
有个活阎王。
瞧着眼前这位爷的模样,学徒
一回感觉,小儿传言诚不欺我,太可怕了。
他领着三
,从闹热的医馆前楼,穿过一个四方的小院子,往后堂走去。
“我们医馆平
里有登记的要求,师父方才回来的时候就匆匆去找了。”他边走边说,“那位老婆婆我也有些印象,看起来像是个商
。”
“听说先前是在你们医馆大闹了一场?”李锦问。
“正是。”医馆学徒回忆了些许,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那婆婆牙
并不差,也没有必要将金箔加在牙上。我们师父原先不愿意这么整,因为加上去对牙齿并不好。”
他抬手,打开了前后院子相隔的如意门,招呼李锦一行
先进。
“但是婆婆非要做一个,他儿子当时也没有意见,师父便无奈,接了这件事儿。”
“可谁知道,之后这老婆婆竟然以金箔牙不够光泽平整为由,在医馆里大闹了一场,要让我师父赔礼道歉,当时师娘看不下去,还说了她两句。”医馆学徒说到这,轻蔑笑起,“说她要光泽,直接镶个金牙不就完了,做什么金箔的啊。那阿婆顺势往地上一躺,闹得更凶了。”
李锦也不明白,一颗金箔牙,有什么好闹的。
“最后没办法,师父给她退了三两银子才解决。”他说,“那阿婆还
声声,说自己儿子经商一个月月俸七八十两,七八十两就为了三两银子撒泼打滚,谁信啊。”
后堂里,老大夫依然在翻阅那些记录在册的名字,一边翻,一边讲述着那
彩绝伦的金箔牙事件。
大体上与先前医馆学徒吐槽的差不多。
“就那一颗金箔牙,就收了她一两银子,还不够功夫钱。”他翻了许久,终于在那厚厚一摞的诊疗记录里,找出了那颗牙的消息。
纸上,这要做牙的老太太的名字,只写了一个夏氏。
“她说她住在西城的嘉会坊,距此有一刻钟的路程。”老大夫指着上面的信息说,“好像是说嘉会坊的夏府,再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他双手揣在袖
里:“据说是个经商的家庭,条件不错。”
这条线索,任谁看来都已经是相当清晰了。
只有李锦,往嘉会坊的路途中,一言不发。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地址是一个假地址,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凭借多年办案的直觉。
所以当嘉会坊里,真的有个一个夏府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在门
愣了许久,没回过神来。
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