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当者披靡,丞相不会如此自夸;但是临阵时士卒依托车阵御敌不动如山,让魏军无法冲
阵型,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且,汉军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手。
厚厚的中军前方,乃是两千四百重步甲士。
拜昔
右扶风阳城野外一战,魏延缴获了大量的重甲所赐,大汉也有能力组建纯重步的三校别部了。就算是左右两翼吃紧,中军不得不去支援,有这支重步卒在,魏军想直取中军也不可能。
双方都有所倚仗,都先行保障了不会败北的后手。
亦让大战各在自的期待徐徐展开。
魏国右翼的将领乃夏侯霸,他所领的士卒,多是从冀州迁居来关中的黎庶。
历经数年的演练,战力颇为强悍。
但他对面的汉右将军吴班,无论战略还临阵经验,都要比他强了太多;且吴班为
豪气果烈,士卒皆愿为之死力。
是故,纵使夏侯霸所督兵力更多,却无法冲
吴班的阵型。
双方士卒喊杀声如雷,如火如荼的胶在了一起。
短时间内,是不会分出胜负的。
左翼则是不同。
魏国乃魏将费曜所领,士卒多是来自民风彪悍的安定、北地二郡。
关西兵强,习长矛,非
选前锋,则不可以当也!
雍凉边陲之地的士卒,素来以勇猛善战闻名。
在战鼓刚响彻战场的时候,他们一手执着厚厚的生牛皮大盾,一手执着长矛,脚步整齐的步步向前。
汉军对上他的,乃是虎步监孟琰。
虎步军,乃是昔
征伐南中时,收降孟获与投降的残兵与南
豪族的部曲组建而成,
逢战当先,同样是悍不畏死之徒。
抑或者说,于少文学寡礼仪的穷山恶水中生存下来的
,皆不是易与之辈吧!
也不避免的,这两部士卒的鏖战,成为了此战胜负的天平。
“嗡!”
“嗡!”
双方距离约摸只有了八十余步的时候,曹军的阵中便连续发出了令
心悸的声音。
无数的箭矢,高高的抛向天空,同蝗虫席卷而来,遮天蔽
。在阳光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后,便如带着死亡的微笑,往对方兵卒的血
之躯扎去。
很常规的战术,以抛
掩护士卒们冲锋。
“举盾!”
各级将佐的呵斥声,在战场上起伏。
密集抛
的杀伤,虽然没有准
,但胜在覆盖了整一片区域。
让汉军不得不相互依偎,庇护在盾牌下。
偶尔有些倒霉的士卒,遇上了落点刁钻的箭矢,便是被钻进脖颈的身亡。
但比起冲锋而来的魏军,他们是幸运的。
依托在武钢车后的强弩手,还有可以连续倾泻弩矢的巨大元戎弩,可不是魏军兵卒手中木盾能抵御的。
“嘣!”
“嘣!嘣!”
在强劲的弩弦声中,魏军士卒各种凄厉的惨叫声,也开始连绵起伏。
在这一刻,生命没有了贵贱之分。
只不过,双方短短的距离,在雍凉兵卒的悍不畏死下,让汉军的强弩逞威无法太久。
挨过两三波弩矢后,他们便冲近了武钢车阵前的鹿角及拒马枪处。
“杀!”
依然大声吼着整齐战歌的魏军,
中猛然
发了一声
呵。
冲着最前排的士卒,十分有经验的俯下身躯,将脑袋藏在了厚厚的木盾下,犹如一只红了眼睛的公牛,猛然发力虎跃撞去,用身躯的重力撞开鹿角丛。
这是最有效的做法。
如果用手搬开或者挑断绳索,他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也要迎接更多的弩矢。
野外摆阵的临时鹿角丛,并不算太密集。
在魏军陆续冲撞下,三五下便肢解或歪开,露出了稀稀落落的通道,也让满脸决绝的雍凉魏军,靠近了武钢车过来。
“杀!”
两军撞在了一起。
刀锋,矛刀,在各自眼中迅速的靠近,变大。
杀
,然后被杀,反反复复。
从穷山恶水中练就坚韧信念的士卒,寸步不让,在战场上奏响了死亡旋律。
视死如归的喊杀声,扑倒在地的悲鸣声,永无休止。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武钢车阵前堆积了足够高的尸体,亦让汉军失去了掩体的优势,在魏军源源不断的冲击下,终于演变成为了短兵相接。
魏军付出了两千余
的折损后,终于将汉军右翼前排的车阵冲
。
但当他们却无法继续扩大战果。
没有武钢车依托的汉军,以屯为单位结成了小圆阵。
从苍穹之上俯瞰,黄色军服的魏军犹如洪水蔓延而来;而红色军服的汉军却犹如汪洋中一座座小岛,连绵一片,彼此呼应,构筑了一道悬崖峭壁。
死死扼住了洪水的泛滥,任凭它如何冲击,都巍然不动。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
战鼓震天,喊杀声如雷,魏军依旧如惊涛骇
,汉军依旧如坚韧礁石。
魏军后方巢车上,目睹着战场的大司马曹真眉目
锁。
他低估了汉军的韧
与顽强。
明明费曜都督军杀
汉军阵内三十余步了,汉军中军却没有去支援。
而在汉军中军的丞相诸葛亮,同样凝眉成川。
他也没有想到,魏军都死伤了那么多,却依旧士气如虹,攻势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