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事，是除掉夜王。”凤九卿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瞥见两瞬间扬起的惊愕，淡道，“你们好像很意外我的说辞？我本就是个反复无常随时可以背叛的，夜王于我不再有利益可图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他，当然，对你们也是一样。”

“呵，这就是你当年背叛箴岛的理由吗？”凤姬冷冷的嘲讽他，正是他的父亲，接受了夜王“踏足上天界的权力”，出卖了箴岛，致使第一次的血荼大阵开启。

“夜王的灵体依然很脆弱。”凤九卿并未表现出丝毫后悔，仍是淡淡的解释，“虽然这样脆弱的灵体也已经远胜凡，但他仍有被击毁的可能，毕竟——十二神不是真神。”

“如何击毁？”萧千夜直接挑开问题的核心，凤九卿也在以严厉的目光看向他，“只能在他夺回身体的那一瞬间，让他和阵眼互换——”

“你！”凤姬倒抽了一气，转瞬又回过神来，即将脱的话也瞬间吞了回去——阵眼是可以换的，只要力量足够强，就可以成为新的阵眼！但是再强的力量都会被血荼大阵的吸附力死死的束缚其中，他将永生永世不得脱身！

夜王……无疑是个非常合适的选，他有着足以抵抗碎裂之力的力量，如果他被血荼大阵束缚无法再次逃脱，也就不可能再想着击毁飞垣！

凤姬的眼神终于变了，心跳提到了嗓子眼，从来没有想过对抗上天界，也从来没有想过“弑神”这样疯狂的举动，他们永远都在夹缝求生，祈求上天界不要注意起自己。

“但是，代价会很巨大。”凤九卿随即泼了一盆冷水，从胸中吐出了一声叹息，“这意味着四大境的封印必须全部被解除，意味着必须让夜王到阵眼中心，也意味着你必须放弃萧奕白，让他会以魂魄不全的姿态靠近阵眼，而如果失败，飞垣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三同时沉默，都在心底盘算着最差的结局。

许久，萧千夜的眼里冷光四溢，沥空剑指向凤九卿，问：“我不可能放弃他，而你也没理由忽然倒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凤九卿依旧眉眼含笑，那张脸上带着会让迷的笑颜，淡道：“想对付夜王，又不想做出任何牺牲？世上可没有这种好事呦，至于我，一时兴起……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

“一时兴起？对象是你的话，我倒是相信的。”萧千夜接下话，随即冷笑，“但你真实的目的应该是想摆脱奚辉了吧？怎么，夜王的手下不好当了吗？”

“奚辉……哦，你直接喊他的名字了。”凤九卿有些诧异，但也不加否认，点，“确实是不好当啊，夜王的格你们知道的，但那毕竟是我自己选的，现在后悔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早点脱身才好。”

“哼。”凤姬看着眼前的，没有任何同。

“我只是将最完美的方法告诉你们而已，若是有实力直接杀了夜王也是可以的，但是那只古代种……”凤九卿含笑看着凤姬，故意拖长语气，“可就没能救他了，若寒，你的身体况你该自己清楚，能承受多久阵眼的撕裂之力？”

“我能帮你们，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得到夜王的信任，这样才能在出其不意间对付他，就好像那时候一样。”

“我比你们更了解上天界，大多数况下，只有他们自己的东西才能真的伤到他们，所以十二神其实也是相互制衡的。”

凤九卿意味长的看了一眼萧千夜，淡淡提醒：“比如战神之刃——古尘，再比如他们自己创造的这个十殿阎王阵，这就是真正能伤到他们的东西，否则辰王不会那么快抽身离开。”

“奚辉不也轻易的就被自己养的凶兽咬断了脖子吗？”萧千夜仍有几分疑惑，凤九卿点点，补充道，“我只是说大多数况，并不是全部，古代种只是特例。”

凤九卿见他仍是半信半疑，索将话题坦白：“血荼大阵是夜王留下的东西，属于上天界的独特术法，也是真正可以伤到他的东西，只有在那里你们才有机会，一换一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忽然调转目光，望向凤姬，而看到他的眼神，凤姬心莫名地一跳，灿然苦笑，“所以，你仍要将我带回夜王的身边？换取他的信任？”

凤九卿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这种做法非常的自私，但他很快将所有绪收回心底，正色：“夜王想夺回的是自己的身体，除此之外，他最感兴趣的……仍是你，若寒。”

“不行！”一声严厉的反驳自后方传来，却是云潇率先出猛然往前一步，一把拉回僵住的凤姬，厉声呵斥：“不行！”

“云潇！”凤九卿惊讶的看着她，丝毫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儿会在这种时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

“你说了我们没有办法去上天界，如果姐姐被带走，没有能救她！你不能这么自私。”云潇严厉的质问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你若是想摆脱夜王，就该自己想办法，不要拿姐姐做赌注！”

“姐姐……你喊她姐姐？”凤九卿僵硬的笑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凤姬也是自己的亲生儿，虽然年龄相差几千岁，但她确实是云潇的姐姐。

自私……这两个字时隔多年，竟然又从儿的嘴里脱而出！

凤九卿有了些许失神，在他将自己的事坦白给秋水之后，他非但没有得到妻子的任何理解，反而从她中听到了此生最为刺耳的一句话——“你这个真是自私，不可救药，像个毫无的怪物一样。”

他曾经背叛故土，亲自引燃灵凤之火，血祭百万生灵，只为了夜王中一句“踏足上天界的权力”，在夜王意外丧生之后，眼见着同族被愤怒的儿屠杀殆尽，他没有丝毫愧疚，只是选择了离开，在夜王神识初醒，箴岛坠天落海之际，他在另一处流岛冷眼旁观，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而在现在，为了夺回被古代种吞噬的身体，夜王再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又欣然允诺，没有任何犹豫。

他这一生所有的感都被灵凤之火烧的丝毫不剩，唯有秋水，是唯一在他心底掀起了涟漪的。

可最终他连这个也失去了，自己这一生，果然如她所言，自私、不可救药、毫无。

“算了。”凤九卿强自露出僵硬的笑，叹息，“若寒，你杀了我吧，原本我跟着夜王就是想找到神鸟解除血契，既然再次遇见你，那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杀了我吧，我活的太久了，相比起认真思考利益、感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只愿意随而为，刚才的话就当是我给你们的一些提议，毕竟成功的几率也不大，没有能赢得了夜王，更何况他的背后是整个上天界……哈哈，能逃到哪里去呢？痴说梦罢了。”

“杀你是易如反掌，但是——”凤姬犹豫了，还在思索着他提出的方法，只要能把少白从那里救出来，任何微乎其微的可能她都愿意尝试！哪怕让整个飞垣陪葬！

“若寒？”凤九卿只是静默地看着她，似乎发觉了凤姬正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隔了许久，凤姬闭眼苦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凤九卿，这一次要是救不了他，我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就算到了地狱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甩开父亲，一挥手，炽天凤凰用喙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心，神鸟能感知到主的决心，发出了告别一般的低鸣。

凤九卿在火光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她是那般的刚烈孤傲，从未流露出一丝痛苦，这是他曾经关在鸟笼中的孩，是他亲手奉献给夜王的礼物，而时隔千年，他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