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抱起一个孩子,拍着背哄着朝后院走去,两个孩子被强行抱走,只能伸着手朝他高高的挥动,开心的迎接哥哥回家。
公孙晏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浓墨,自己上
有两个姐姐,都是早早的出嫁,如今也早就回到了东冥过着自己平静的小
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都是不懂事的孩童,细算起来这一辈目前能掌事的只有他一个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负众望的成为太子殿下看重的那个
,年纪轻轻就成了镜阁的新任阁主。
他一直走着父母期待的道路,直到七年前亲手杀死蝶谷谷主,杀死那个他唯一真心
过的
,直到那一刻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迷茫,这条未来光明的道路,或许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带回蝶镜的
颅,亲手放在双极会上,那一刻他在父亲和未来岳父的眼中看到了赞许,那应该是他想要的结果,却第一次触痛了心。
蝶镜的
颅也被双极会带走了,他发疯了一样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依然是一无所获,在绝望中,他动用蝶谷的冥魂术,在遗体尚未完全腐烂之际,私自剥离出了蝶镜的魂魄,那样恐怖的术法,带着绝对的权威和命令,让被控魂的
子无法再反驳他的一切,他将蝶镜的魂魄残忍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自己身边,另一半则附着于冥蝶令上,留给了她的妹妹,现任月圣
蝶嗤。
“跪下!”耳边再度传来父亲的怒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院祠堂里,那里仅仅摆放着一个灵位,高高的供奉在最中央,香火无
无夜从不会熄灭。
“我再问你一边,联名信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公孙哲努力挺直背脊,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那个让他发笑的问题,公孙晏漫不经心的低着
,也不去看那个虚假的灵位,一字一顿镇定的说道:“是真的,左大臣又何必自欺欺
呢?信上面的红章做不了假,各大商行的笔迹,您应该也清楚。”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大概……会被送
缚王水狱吧。”公孙晏这才微微扭
,看着父母脸上瞬间扬起的惊恐,笑了笑,“左大臣和明镜夫
还是尽快和我撇清关系会比较好,我时常往家里添些东西,这些东西来路不明,若是上
认真调查起来,或许会连你们一并问罪了。”
“晏儿?”明镜夫
像看陌生
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年轻,就算是做错什么事
都还有补救的机会,你怎么能说……说什么撇清关系这种胡话?”
“呵……娘还是这样,溺
不好的。”公孙晏忽然站了起来,左大臣眉峰紧簇,骂道,“跪下!没让你起来不许起来。”
“我若是一定要站起来呢?”公孙晏冷冷回应,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放在了狐裘大衣下,明镜夫
死死的拽着左大臣,生怕这对父子一言不合再起冲突,此时的公孙哲已经气得两眼冒火,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会在祖宗面前,大逆不道的忤逆自己!
公孙哲愤愤甩开明镜夫
,大步走上前,扬起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公孙晏脸上!
公孙晏没有让步,眼神清冷的可怕,嘴角微动,讥笑道:“左大臣知道我这身衣服什么价吗?”
左大臣这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那是一袭非常华丽柔顺的狐裘,在衣襟和领
上,是用金线绣着的金盏菊,每一朵花的中央都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甚至在这样的夜色里也能闪烁出华丽的光芒。
“大概也就您十年的俸禄吧。”公孙晏嘴上平静的说着话,眼里陡然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他默默解下狐裘大衣的扣子,抓着肩膀上的毛一把扯下用力扔在地上,然后毫不珍惜的踩了上去,左大臣惊讶的看着他,在那身厚重的大衣下,公孙晏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但是在腰间赫然别着两把锋利的刀!一长一短,分外华丽!
“你……你会功夫?”公孙哲诧异的走了声,明镜夫
也紧张的捂住了嘴。
“您不知道吧?”公孙晏飞速的出手,短刀划过一道明魅的线,只听“咚”的一声重响,灵位被他一刀砍断砸在了地上。
“左大臣和明镜夫
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公孙晏不屑的笑,心里却是泛起难解的苦涩,父严母慈,他是多少
眼里羡慕的那个孩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果不是因为祖训,让他在幼年之时意外进
了蝶谷,他也许就真的会成为父母心里所设想的那个完美的儿子,和叶家小姐早早的成婚,进一步稳固公孙家的地位。
可他偏偏遇到了不该遇到的
!蝶镜整整大他十岁,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这辈子不可能和一个普通的
成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她!
“晏儿……你究竟想做什么?”明镜夫
忽然走上前,按住他手上一直颤抖的刀,“我或许是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你,但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我永远都是
你的。”
公孙晏的心猛然一颤,
着自己甩开母亲的手,收敛了所有的亲
,面无表
的道:“阿雪身上的嗜睡症是我动了手脚,我从来也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为妻,麻烦明镜夫
代我跟七姑姑道个歉,解除婚约之后,我自然会找
将解药送到叶庄去。”
“你要去哪?”左大臣赫然吼住他,只见公孙晏将联名举报信重新扔还给他,转着手上的刀,笑吟吟的道,“以左大臣的
格,肯定会直接把我
给缚王水狱处分吧?您看我像是会束手就擒的
吗?”
“你今天踏出这扇门,就不再是公孙家的
。”
“老爷!”明镜夫
一惊,见公孙晏和左大臣对视而立,父子两默默站立了许久,直到公孙晏用力闭上眼睛,终于还是大步转身
也不回的就走。
“晏儿!”明镜夫
想阻止,左大臣一把拉回她,怒道,“不许拦着,你不许出手拦他!”
公孙晏一步踏出公孙府,四下里安安静静,风从皇城
处呜呜咽咽的刮来,像无助的哭泣声。
“哎哎哎,这个死脑筋的老
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他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止住了忍不住想滴落的泪。
“晏儿……”明镜夫
呆呆的看着空
的大院,几乎不敢相信顷刻之间自己最宠
的儿子会做出如此举动,左大臣走上前来搀扶着自己的夫
,在她耳边默默叹了
气,低语,“随他去吧,他既然觉得我们从未了解过他,那这一次……也就继续不了解吧。”
“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镜夫
一把抓住左大臣,指甲
的扣进了他的皮
里,左大臣却丝毫感觉不到疼,整个
都像失魂的傀儡,默默看着不远处被公孙晏一刀砍断的灵位,嘴里呢喃的念着,“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夫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
什么,但是我必须按照规矩将这封联名举报信上
太子殿下,或许、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
明镜夫
不解,左大臣自己也不理解,但是他隐约有种恐怖的直觉——晏儿要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在此之前,他必须和公孙家彻底的撇清关系!
一旦这封信
到太子殿下手上,等待晏儿的无疑是全境通缉令!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逃脱……自己只能为他争取这短短的一晚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