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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打他们、骂他们，可小灵从未记在心里过。

他知道师父是为了他们好，希望他们上进，不要变成任欺负的废物。

到如今，师父又这般可怜，这般……这般令怜惜。

他怎么能再狠下心，说师父这不好那不好呢？

“你乖，”关雾星把脑袋靠在小灵的肩上，叹息着，“我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出去了，我身体没有力气，你待会扶着我，好不好？”

“……”

当这靠过来的时候，尤姜整个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

他呆呆的望着前方，嘴唇咬了咬，说：

“好。”

-

当南宫珩得知自己的师父被师弟扶着出禁地时，他眸子有一瞬间的沉。

紧接着，又恢复成柔似水的模样。

他歉意的告别各位师兄弟：“改再叙，我先去迎接师父。”

“你有事儿就快去吧！”身着白衣的弟子爽朗一挥手，很是善解意的说，“要是你师父再打你再骂你，你可不能藏着掖着了！一定要告诉掌门，让掌门为你做主！”

“这回道姝真被关了五年禁闭，不知还会不会发疯害……唉，你跟尤姜师弟可怜极了，摊上这么个师父。”

“还好咱们知道了道姝真的真面目，不然阿珩暗地里受的苦，可比如今多多了！”

“……”

在师兄弟们怜悯又关切的目光中，南宫珩缓缓离开了大殿。

他每走一步，握住剑的手就紧一分。

——她为什么不脆死在禁地呢？她为什么不死呢？

作恶多端的，浑身上下都冒着让恶心的味道。

南宫珩喜欢独孤卿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宣泄出。他在等时机，等一个自己强大到能让小师妹眼中只看得见自己的好时机。

但一切都被他的蠢师父坏了。

那，看见奄奄一息的小师妹，他险些掐死道姝。

上一辈的恩怨与小师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喜欢掌门而不得，便要拿小师妹出气么？

南宫珩闭了闭眼。

——他不能杀了道姝，不能在旁在场的时候杀了道姝。

他不能背上弑师的罪名。

若是所有不在场……

南宫珩唇边勾起一个狠毒的笑。

-

道姝居住的地方叫无妄峰，离掌门的缥缈峰最远。

“师父师父，您好点儿没有呀？”

结伴走了一路的功夫，尤姜便对大变的师父十分亲近了。

他忙进忙出的为师父准备要用的东西，嘴上也一直没停过，吧嗒吧嗒说着这些年的趣事儿。

特别开心的是，师父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发出好听的笑声！

好不容易坐在关雾星手边开始喂她吃橘子了，又关心起了她的伤势。

关雾星趁势捏捏他的耳朵，直把这小灵捏得双颊红红、可非常。

她笑着说：“好多啦，就是没有力气。你说你会做饭？这可好了，我吃着吃着，力气又来啦。”

他们这辟谷之，若是吃了东西堆积在肚子里，还要花费时间引导出体内，不然会增加修行的负担。

小灵则不同，他吸收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不假，却也不用守着凡修道的规矩。

“好呀好呀！！”

尤姜高兴极了！

整个宗门里，也没几个愿意尝尝他的手艺，难得师父有兴致！

“我晚上做些菜过来，师父您一定要吃！”

尤姜一把抱住关雾星的胳膊，两眼亮晶晶望着她的侧脸。

——凑近了看，忽然发现师父长得好好看呀！比卿卿还要好看！

嘿嘿，真好，他师父现在真好。

尤姜想，师父可千万不要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啦！

-

“……师父，师弟。”

南宫珩还未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脚步微顿，又面色无异的进去了。

路上早已想过，那会如何对待他——他掐她脖子的时候，她可是半清醒着。

仇恨又厌恶的目光，记在南宫珩的心中，让他痛快不已。

她是恨他的，依照她的个，是要他死的。

正如他也想要她死一般。

“师兄！”

尤姜笑出了小酒窝，“你来啦！快，快来见师父！她刚刚说要跟我一起吃晚膳呢……嘿嘿，师兄，你吃么？”

要不是太过高兴，师弟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因为师弟知道自己辟谷了，绝不会碰那些玩意儿。

南宫珩自负的唇角往下一撇，眸子下意识的眯了眯——这会吃师弟做的东西？还会跟师弟玩乐？

关了几年，脑子关坏了不成？

“……不吃，多谢师弟。”南宫珩静了片刻，温和道，“师父，您受苦了。徒儿不孝，未能……”

“客气话就不说啦。”

关雾星明白，此伪善又极度自傲，是真正的伪君子。

主大概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了。

她净净的抬眼望去，眼中无一丝霾，一丝心虚，“我出来了，这些事都不作数了。若你还想提起，便是不想善了了。”

原身在南宫珩八九岁时把他带回极清门，一手养大，一手教他东西，是绝不亏欠他的。

是。

原身是想杀了主独孤卿，可这跟南宫珩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对南宫珩下死手。

南宫珩却是铁了心想杀她。

她不欠南宫珩。

“……”

南宫珩拱手低眉，沉默不言。

尤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莫名的有些怕。

他往关雾星那挨了挨，小声道：“师父，师兄做错了事儿嘛？您，您可以原谅他吗？他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故意的，尤姜可以跟师父保证！”

——师兄弟的感倒是好。

关雾星严肃起来的表一下子松软。

她揉揉尤姜软软的发，说：“嗯，我早已原谅他了。”

“……”

南宫珩是难得的美男子，兼有气质，走到哪儿也不会被埋没。

他饱读诗书，勤学功法，年纪轻轻便已金丹了，与自家师父只隔了两个大段位。

掌门和其他长老很是看重他，得知道姝对他不好后，多次提出让他换师父的想法，都被南宫珩以‘养育之恩大于天’给拒了。

在所有眼中，南宫珩是没有缺点的。

做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极致了。

他听着道姝这话，像是真的不介意那他的所作所为……他不信。

对于一个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徒弟，以道姝的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尤姜不通事，被她哄骗倒是罢了，他好歹去凡间历练了这么多回，还能被她骗过，才是活该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