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河……河边公园那里……我们吓呆了……赶紧离开了……」

我心中一片纷，拨通了黄震洋的电话，叫他立刻动员警力前往大里溪去搜救。召唤李泗阳和张耀国将这些少年押送警察局，最后把林柏年叫到角落，低声跟他说：「从今天起，我要你接管大里地区的黑道，要赌、要娼我都出资供你经营，但是一不能贩毒，二不能危害青少年，你愿不愿意？」

林柏年又惊又喜，点说：「老板，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

我点点说：「很好，你如果发现其他帮派犯了我这两条禁忌，能办得到的就自己动手，扳不倒的就通知我，我会从本和大陆调马过来帮你，听懂了没有？」

林柏年更加震惊，他没料到我行事居然是如此气魄，立时以恭敬的语气说：「老板，我拼了命也要守住你的规矩。」

我最后看了尖那些一眼，沉重的说：「我恨这些家伙，但是我不愿意伤害青少年。你负责替我盯好这些，敢在使坏的话，让他们吃足苦！」

林柏年似乎已能了解我此时的心，叹气点。

大里溪边。

说是搜救，其实只是打捞吧，杨瑞龄从昨晚跳下去到现在，都知道没什么好救了。我让黄震洋出面策动警方的工作，自己隐身附近等候消息。在昨天和杨瑞龄同坐的河畔公园里，我茫然的看着 夜色中的溪水，童懿玲凄恻的陪在我旁边。

我想到昨晚杨瑞龄不断害怕和我会从此无法见面，她似乎已有预感，但我却懵懂无知。杨瑞龄好像想把我永远留在她心中一般，要求我进她的身体。她最后那娇美的装扮，就是要在我心中保存最美好的影子。在两缠绵时，她收起了所有的倔强与率，付出了此生唯一的柔，让我能把她当成一个。

我的身心完全冰冷，我听到童懿玲试图安慰我，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脑中只有杨瑞龄的影子，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夜一点。黄震洋来电话，杨瑞龄的尸体已经捞起来了。

我沉重的赶到现场，黄震洋驱离所有媒体让我靠近杨瑞龄。我看到她仍是穿着我为她打点的那一身装扮，但昨晚在我怀中 温暖火热的身躯，此时已是冰冷僵硬。

我楞楞蹲在她旁边不知道多久，直到黄震洋过来告诉我杨瑞龄的父母快要到了，他不能禁止家属过来。我俯下身来，在杨瑞龄的脸上亲吻，她的脸也是冰冷的，我低声在她耳边说：「下辈子你不管是当我的妹妹还是妻子，我都会比这辈子更疼你。」

杨瑞龄她父母的哭喊声从封锁圈外传来，我再亲吻了一次杨瑞龄的脸，起身离开。

我完全无意识的由童懿玲牵扶着来到车子旁边，有 一个等在那儿，是江希妍。

她满脸泪痕，低声的说：「希平告诉我，尖他们只是计划要强她，但是尤咪抵死不肯，她说，她的身体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了，她宁可死也不让他们碰她。」

我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摇晃欲倒……杨瑞龄说的是我，她痴傻的赔了命，却只是为我。

童懿玲和江希妍都上前扶住我，我无力的对江希妍说：「我和你都犯了错，我们都她，却让她失去了生命。」我泪眼模糊的看着江希妍，哽咽的说：「请你珍惜自己，别再让自己的 生承受这种灰暗。」

江希妍扑在我怀里痛哭出声，她没再嫌恶我这个男，只觉得我是跟她 命运相连的，她不断饮泣说：「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正月，还是冬天，大里溪畔的夜风充满寒意。

年初五，公司已经开工了。我在绿茵山庄沉沉昏睡到下午，黄震洋邀请童懿玲过来照顾我，并且推拒掉所有访客和电话，其中包括了常持秀和萧蔷的电话。直到陈璐打来电话时，他才不得不过来通知我，他知道陈璐是我最重要的员，当年我资助他的时候，陈璐就是我的秘书了。

陈璐向我问候并且报告大陆的事务。她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我不对劲，关心的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没神的回答：「嗯，是有些状况……」陈璐太了解我了，她从我的语气中就能察觉到事的轻重，立刻问：「萧蔷和常持秀不能处理好吗？我要不要立刻过去？」

我没打采的说：「唔……他们两个昨天休假……」

陈璐声音中带着讶异和不满：「那谁在您身边？」

我稍微清醒，说：「黄震洋和张耀国……还有懿玲。」

「懿玲？是新的助理吗？」陈璐奇怪的问。

「喔，不是，是我的一个旧识的儿。」

陈璐越听越不放心，一直说要马上搭机赶过来，我告诉她不用，这几天我就要回去了，她才无奈的挂断电话。

我叫黄震洋进来，先谢谢他这几天为我忙碌了那么多事，随后才说：「这些事算是我的私务，我不想再有更 多知道，你分别替我知会张耀国和李泗阳他们可以吗？」黄震洋郑重的向我表示他会把一切事打点好。我再代他这件事的后续问题都由他统筹，有任何状况时，请他直接打电话到大陆向我报告，黄震洋一一答应。

黄震洋出去后，童懿玲走进来坐在我床边，轻声的说：「哥，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我告诉她我想要盥洗，她立刻扶我到浴室，接着像前两晚那样的替我洗澡。只是动作虽然一样温柔，嘴角一样挂着微笑，但眉宇间那份忧心与怜惜却瞒不住我。

「懿玲，你在为我担心吗？」

「哥，你不要紧吧？」她关心的问。

她不再提到杨瑞龄，她其实也伤痛尤咪如此凄凉的结束了十八岁的生命，但她更怕触痛我的内心。我看着她，胸一阵闷痛，我呼吸一下，压抑住所有沮丧和哀怨，我是万景仰的李唐龙，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风云物，我竟然还要让一名年轻的孩来为我担忧。我救不了已逝的，怎么还能 让着我的难过？

我扮出笑容，轻松的说：「生离死别这种事，只会刺痛我，但绝对击不倒我的。」

童懿玲跟着我笑了。虽然笑容中有许多勉强，但总是去掉了凝重的神色，她更殷勤的为我擦乾身体，穿好衣服，然后将发吹乾梳理整齐，最后穿上西装上衣。

李唐龙的气势再度显现。童懿玲似乎以我为傲，她的端详着我，眼中流露神采。

「懿玲，我要走了。」我轻声跟她说。

「嗯，我知道。」她低下说。

她知道我说要走的意思，那就是李唐龙必须再回到他那个世界了，那是另一个她无法涉足的世界，不是她和杨瑞龄这种小物能够参与的 生舞台。她原本一直不舍，但现在她宁可我赶快回到那个舞台，去扮演那个影响全世界的强，也不要看我坐困在这儿，为几个年轻孩愁思盈怀。

我知道她的心意，紧紧将她抱进怀里，我在她耳边低声说：「记得在除夕夜做好饭，我回来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好……哥，我会的。」她强装笑容回答我，眼角已经泌出泪了。

我再次亲吻她。迅速转身走出房间，不敢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