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常青神色略微舒展了一些，“其实，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啊！”朔阳扶持着老族长的双手一僵。“这，这不太合适吧！”

“男大当婚，大当嫁，这可没什么害羞的。”左常青一脸恳求的神色，“如今我全族受难，青壮皆已殒命。这传承大任，不能绝于我辈呀。”

“这……”朔阳想到了蓝晴，想她一个在湿冷的潜里，想她有一个明亮的夜明珠……

左常青看朔阳没有拒绝，满意地点了点。“我这一把年纪了，看还是准的。我相信你！你也看到了，我谷中，整整断绝了一辈呐。”

朔阳：“族长，这事恐怕……”

“诶。”左常青打断他，“趁我这老骨还能动弹，等这丧葬的事结束了，我就给给你们把婚事定下来……也好给我冲冲喜，这样一来，我也就能安心去了。”

就在这一刻，朔阳看出来，在这种打击下，支撑着老族长的，恐怕就只有族群延续的任务了。重担在身，他憋着一气，还不能撒手寰。也正是在这时，他不忍拒绝这个在生死边缘用不从天命的悲恼、不忿的意志熬着的老。现在，恐怕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消耗他的生机。而如果老族长把想说的每句话都吼出来，恐怕大部分都是对苍天的怒吼，“我还不能死！”、“仙界休想收走我”……

朔阳流泪了，不能止。为老族长，也为了蓝晴。

“老族长，您，您先歇着……我去，我一个上去就行。”

左常青笑了，“哈哈，傻小子！如今这上过悬崖的，只有我一个了呀。”

“那，那也不行。”朔阳半跪在地上，“老族长，您，您指路给我就行。我能上，我说到做到！”

“嘿嘿，临了了。确实找到一个不赖的好孩子。”左常青皱着的眉毛，突然放开了。“孩子，你听我说。你去把淑婷叫来，让她跟我们一起，扶着我。”

朔阳：“好，我这就去。不，不用，我背您。”

“去吧！”左常青无力地摆摆手，让他快去。

不一会儿，朔阳领着左淑婷到了。

左常青睁开眼睛，“走吧，朔阳小友，来，把这个绳子也带上。”

朔阳也没多问，直接绑在身上。

“上去的路，就是那儿。”左常青在两的搀扶下，指着刚才和朔阳来的那个地方。他左右看了看两，颇感欣慰。

推开斑驳的大木门，映眼帘的是盘旋而上的木质的阶梯。

左常青开始介绍，“这里，我们的先祖叫作通天塔。”他叹了一气，“哎，上吧！以前这里还是很宽松的，棺木啊，可以直接从这里抬上去。后来，上面仙葬的族越来越多，这条路，便走不通了。小心着点啊，上面黑，你们俩也扶好！说来也奇怪，这里常年有从下往上吹的风，使得这儿的阶梯，很少有朽断的。”他开始喘着粗气，“等等啊，让我舒气……”

朔阳也感觉左族长扶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哈哈……哈。”他的笑声很轻，“这里不能点火，历来都是摸黑往上。不过，等咱们打开上面的那个门就好多了。”

“嗯。”左淑婷轻轻应了一声。

“好孩子。咱们接着走吧！”

朔阳：“不着急，您先缓缓再说。”

“不用了，我，我气数已尽……怕是临到了了，都没得上去。来，孩子，抓稳我，走！”

……

用了好长时间，三从上面的木门出来。

若是仔细看，左常青的脸上似是多了些容光。

左常青：“其实呀，刚才在上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没有遗憾的微笑，“嘿嘿，我就想，我应该葬在哪儿呢？”他的手臂已经举不起来了，还是用脖子给两指去。“那里，是望仙桥。我呀，挺中意那桥的。你们，扶我过去吧……”

两不语，一左一右，扶着左常青慢慢走过去。

“孩子。”左常青突然看着朔阳，“你身上那条绳子，是我的，嘿嘿……”他又抬眼看着那座望仙桥，“生不落地，死不落土。你们就把我放在第一个台阶上，就好得很……”

左淑婷哭了起来，“族长……你别丢下我们。”

“先别，我还，还有话说。”左常青微微扭，“桥的另一边，就是我族世代守护的秘密。其实呀，之前，咱们很多族都上来看过，可惜，没能解得出来。所有的心得，也都留在那儿了。你们俩，先去看看。我，我在这儿等你们，要是能看出些眉目，就早点出来跟我说说，啊。”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把两个的手叠放在一起。“以后，你们俩要互相扶持，两个，都多担待些……去吧！”

看着两上了桥，左常青颤抖着躺下。把绳子放在自己身上。

两走进石，左淑婷点亮石壁上的灯盏。

石案上整齐摆放了很多木签，上面确实记录了前的心得。

中的石壁分为五面，其中一面记着蓝月狼的来历，大部分的心得记述都是关于这面墙的。

朔阳只见墙上画着很多双螺旋结构，旁边注释了很多简单的符号，歪歪扭扭的，全然不是当今的文字。

“基因？”左淑婷拿着其中一篇心得，读了出来。

朔阳：“那是什么？”

左淑婷摇摇，一脸茫然。

朔阳抖抖肩，道：“既然这么多来看过都没有解读出来，咱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解开。先去看看老族长吧！”

“嗯。”左淑婷一边应着，一边转身。“我知道了，这个是前，很久之前的，他们的文明成果！比如说，这上面也记了，外面那个用来助族们升仙的那个绕着绳子的石，就是从这里学来的。”

朔阳不置可否，“以前的也不可能就用这么些歪七扭八的字儿呀。”没等左淑婷搭话，“哦，我好像也明白了，对，你说的对。”

左淑婷刚想撇嘴，就听到朔阳接下来的话。“以前，其实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像咱们知道的，先辈们都是用棍子、石来保护自己；还有一种，在我们之前，或者，在其他地方，有比我们厉害得多……不是，比我们厉害好多倍的。只是我们暂时接触不到他们而已，可能他们就是冥冥中的神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造物者。”

“嗯，没想到。胆小的要死，脑子还算聪明。”

朔阳：“走吧，别让老族长等太久了。”

两回到桥，左常青早已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