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檩,还闻得到霉味吗?”
“闻不到了,鼻子边都是玉兰花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小檩,快吃菜呀。”
“好。”
宋小檩笑着夹起一块青椒,刚喂进嘴里,却一刹那的愣住。
这味道,好熟悉。
她慌了,又夹起一个,细细品味。
是了,是久违了的、又遥远的回忆。
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
,不会懂得那种思念的强烈。
十几年前,那时候,她年纪尚小,不懂得大是大非的道理,所以也不明白这种于世间而言最为刻骨铭心的痛苦。
长大后,她总是那样淡漠,
格淡得如水,又冷得像风。
可是,这一天,宋小檩却在一个陌生的
家里失声大哭,哭得还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只因为那饭菜里有她熟悉的味道。
恍惚中,思绪飘得远了。
六岁时,那个炎热的午后。
她穿了件白色的公主裙,脚下一双黑色的公主鞋,在妈妈面前转圈圈。
“小檩,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公主哦。”
“谢谢妈妈。”幼稚天真的小
孩儿为了表示感谢,还有模有样地行了公主礼。
不远处,厨房里飘来了缕缕饭菜的香味。
“妈妈,空气里有好香的味道啊。”
妈妈搂住她,笑得明媚,“是呀,你外婆在煮饭呢,那是云城有名的酱香青椒
。”
云城。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江南水乡,一年四季都浸在水里,尤其是早雾,屋间掩着云,一下雨便白色缭绕,像是住着仙
的地方。
而这酱香青椒
,分为酱香、青椒和
,缺一不可。
首先,把
切碎,腌制个两天零一夜,再采摘新鲜的青椒,剁成正方块,与
下锅一起慢火翻炒个一刻钟,最后把调制好的酱汁从
到尾淋下去,闷个几分钟,便可以吃了。
这道菜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却很复杂,只有一些云城本地的老
家才能把这道菜做到真正的
与酱、椒与汁灵魂和身体的绝对契合。
可是,至外婆离世后,宋小檩没再尝过。
后来,不过几年光
而已,云城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把的房子拆迁,又座座的高楼大厦建起,有的老
家搬走,有的老
家去世,她也曾找寻了大半座城,可终究都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了。
所以,关于这道菜的记忆,也永远停留在了宋小檩的八岁。
但是今天,她却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里,重新找回了那段记忆。
那错过了十年的记忆,再次被找回,她又怎能不崩溃呢?
~
一瞬间,听见哭声,再看到她哭得那么的崩溃。
阿蓝和阿美都愣住了,手忙脚
地帮她擦眼泪:“小檩,你……你怎么了?难道是这道菜做得太难吃了吗?那我们不吃了,我们吃别的菜……你别哭了,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啊,笑起来多好看呢,怎么能哭呢……”
“不是……”宋小檩摇摇
,泪眼汪汪,“这道菜……太好吃了!”
两个
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好吃,咱就多吃一点,别客气。”
她重重点点
,“嗯!”一边擤着鼻涕:“阿姨,这是云城几年前很有名的酱香青椒
吗?你们怎么会做啊?”
“啊,小檩,你怎知这道菜?”阿蓝很意外。
“小时候,我外婆常常做给我吃。”
原来,这漂亮的小姑娘是想外婆了啊。
阿蓝
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当年我二十几岁的时侯,曾随着朋友去云城学厨过一段时间,跟着一对老夫妻做菜,这道菜当时已经非常有名了,我很喜欢,也做了很多年,这做法都已经牢牢记在了心里。这些年云城拆房建房,大多数老
都搬家的、离世的,而且那里的气候也不如从前了,种出来的青椒没再那么甜了,酱汁调得也没那么香了,店里的都不是原来正宗的
味。我也有一两年没做过了,刚好前几天突然想起来,便调了酱汁,又腌了
,今晚摘了些自己种的青椒,准备露一手,没想到……小檩你是云城
啊?”
“嗯,我妈妈是云城
,爸爸是北城
,从我记事起,外婆就跟我们住在一起。后来,有段时间回了云城,外婆就常常做这道菜呢,她老是说,只有在云城做出来的酱香青椒
才最正宗,那味道,我记忆犹新。”
“我做的肯定不如你外婆做的来得鲜美吧?”
宋小檩却摇了摇
,那笑容恍若三月里的阳光,“其实,我曾经寻了大半座云城,都找不到那个记忆里的味道,可今天,阿姨做的酱香青椒
却勾起了我的回忆,那是一段很快乐的回忆,谢谢你帮我找了回来。”
听言,阿美怜
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又轻轻整理了她随风晃动的一缕碎发,那短暂的温度却弥补了她缺失了太多年的母
:“我年轻时候也想过,一定要生个像你这么漂亮的
儿,所以,小檩,你以后记得常来啊。”
“好。”
习习晚风,吹不散的是——
这世间,最美好的
意。
那时候,宋小檩就暗暗在心里想,
她无论如何都要实现这个苦了大半辈子的
的心愿,她一定要让那个曾经会读书的好孩子再次回到阿蓝的身边。
*
回到陆家时,已是九点钟。
刚进别墅,灯火通明,客厅里放了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的小行李箱,很显眼的位置,宋小檩一眼看到。
她纳闷,怎么会有两个行李箱放在这里?
难道是陆叔叔和安阿姨又要出差了?
“小孩。”沙发那
,忽然传来陆景衍略微沙哑的嗓音,在格外安谧的夜色里,显得几分的凉薄,和冷清。
“陆景衍?”她才看见,他一直坐在沙发那里安静地看着书。
不过,此时他手上的那本书已经被他微一用力合上了,下一秒,他起身,踱步走向她,在那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里,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摘下那副金丝框眼镜,一边慢条斯理地问,“你去哪了?”
“我去给同学挑礼物了,顺便……还去了同学家。”可能是怕他不相信,宋小檩还举了举手中的礼袋。
“嗯…”陆景衍一手接过她背上的书包,许是有些重,指尖微微泛了白,“我有个物理比赛和实地勘察的报告要做,所以今晚要出发去Z市,为期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