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曾经的长孙家也可谓是盛极一时，可后来改朝换代长孙一族便没落，父亲仅仅是当了名县令小官儿，直到贤仁偶然看中了长孙霏霏的才貌，将她收为义，并一路提携长孙家，才让长孙老爷子坐到了太保的位置。

眼前给的一切，她自然不会忘记，她也不敢忘记。

“娘娘息怒，霏霏知错。”长孙霏霏对贤仁磕了个。

“霏霏啊，你是个乖孩子，本宫亲自悉心教导你多年，在你身上投的心血比在慎言身上还多，像这种错误可别再犯了，知道吗？”贤仁语气平和，眼神却满是警告。

长孙霏霏回，“知道。”

贤仁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言，“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去。”

该做的事？

她自嘲，什么是该做的事？

这些年来她做的所有事，的所有勾当，见得的，见不得的，都不过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的意愿。

“是……”长孙霏霏福了个身离开了宫殿。

回到府中后，她一直在梳妆镜前沉默着。

半响她缓缓看向身边，一直安静立着的赤林，开问，“赤林，你觉得我嫁丞相府如何？”

赤林愣了下，说，“自然是好的，楚公子玉树临风，同郡主很是相配，郡主后能有这样的夫家，对长孙家也是百利无害。”

“别说了！”长孙霏霏突然的打断了他的话，放在桌面的手捏成了拳，怒气冲冲的斥，“滚出去！”

“是。”赤林听命往门走去。

长孙霏霏回瞧见，心中更是恼火，将桌面的愤怒的往地上摔。

“站住！”

赤林在门骤然停步，转身看向她。

他永远是那样，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多余表，像块朽木。

她抄起桌面的一盒胭脂，就怒不可遏的超他砸去。

陶瓷做的胭脂盒砸在了他的额上，顿时便砸出了血来，可他下意识的却不是触伤，而是接住了将要坠地的胭脂。

血从他眉梢落下，长孙霏霏诧异，起身又紧张的跑到他面前，气急败坏道，“你杵在这作甚，躲都不会了吗！”

而他却只是抬手，将胭脂盒递到她眼前，说，“这是郡主最喜的胭脂。”

“你……”长孙霏霏心中猛然一颤，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中欲言又止……

完一天活儿的阿园捶着肩往房里走，谁知后脚还没迈过门槛，就被什么绊了下，直接朝前猛的摔了下去，下颌磕在地上摔了皮。

她趴在地上回，只见十五站在门外。

“哎呀。”十五怪声怪气道，“阿园姐姐对不住了，方才走的急了些，害你摔了，没事儿吧？”

阿园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想到那也只有憋住心怒火，从地上爬起来说，“没事儿，劳您关心了。”

“没事就好，下次可得注意点昂。”十五揶揄着她，轩轩甚得的走了进来，与她擦肩而过，在桌边坐下，手又敲了敲桌面，对她吩咐，“既然没事儿，那就给我烧壶水来吧，我太乏了。”

“是……”阿园攥着手心退出了房。

烧水的时候，阿园趁不注意，故意往壶里吐了两吐沫，以泄心之愤。

过了会儿，她提着已经烧好的热水回来。

待她将水添好，十五便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阿园拎着了的水壶走了出去，但却并未立刻，而是马上躲在了门，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十五。”糖豆惴惴不安言，“我觉得现在那个阿园也挺惨的了，要不我们就别再针对她了吧？”

“怎么，你心疼了？”十五反问。

糖豆言，“也不是心疼，就是觉得现在的她，在府中是处处遭白眼，挺可怜的。”

“傻糖豆，你可怜她，但她欺负你的时候，可没觉得你可怜。”十五语气冷漠道，“善良和仁慈在这世道一文不值，懦弱无能的才会需要这些。”

“其实，我就是害怕把阿园紧了，她会对你不利，要知道，她那种可是很记仇的。”糖豆担忧。

十五不以为然，轻蔑一笑说，“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无法也不敢与我抗衡，一条丧家犬罢了，何足为惧。”

门外将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阿园，整个脸色铁青，手攥的拳青筋起，如果眼神可以杀，那么里面的只怕早已被碎尸万段！

“好吧。”糖豆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欲喝。

十五伸手从她手中拿过茶杯，放在一边说，“别喝了，走，陪我查账去。”

“啊？”糖豆还没反应过来，十五已经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了。

见二要出门，门外偷听的阿园赶紧离开……

隔天，温玉言从书房出来，便听到一声声笑音。

这熟悉的笑声，就算不用走近，他也能知晓是谁的。

府中能够笑的如此开怀的，除了十五别无他。

说起来，自从十五府后，府中就多了好些欢快之声，叫这大多数都寂静的府邸有了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