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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再次放假。

这次可算让卓找到个正当的理由。

红薯大熟，家家户户都缺农活。半大的小子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他们继续上学那农活就全都得让父母持。正值壮年的倒是无所谓，像辰伯这样的估摸着得累死。

还未鸣，一辆辆马车便驶向伏荼亭。

“想不到，今喜君都来咧！”

“喜君算什么？你起来的晚了，前面还来了好几辆奢华车辇，驭四匹马！内史腾，见过吗？乃公方才就看到咧，啧啧啧……还带了数百伍卒。看看咱亭内里里外外，全都是伍卒。”

辰伯这话不假。

放眼望去，可谓是山海，旌旗招展。大秦玄鸟王旗随风狂舞，伍卒剑出鞘弓弩上弦。若无验传者，一律不得靠近农田百步。浩浩的架势，颇有后世考古现场的范儿。

光是大型床弩便足足有数十架，安置在暗处，由专门的力士控等候。战车倒是没有，主要因为伏荼亭不利于战车发挥，不然的话估摸着也能调个几十辆过来。

这半个多月来，天天都会有治粟内史的属吏来此询问祥瑞是否大熟。得到卓确切的答复后，不少官吏是连夜赶至此地。本来今天是治粟内史来此的，听说皇帝是把治粟俩字给抹去，专门派遣内史腾来这。至于原因嘛，听说是治粟内史闹肚子腹泻所致。

……

“小小，套了！”

“整个泾阳全了！”

“连咸阳的勋贵都出动了！”

卓彘推门而，便注意到一大票正盯着他。这时候得隆重介绍下，坐在次座正在捧着陶碗呼噜呼噜喝着粟米粥的就是内史腾，后面的是他属吏菽禾。

坐在后方正在吃韭菜盒子的，则是新任谷县令乐。还有还有正在吃蒸红薯的，则是频阳县令齐高。当然，还少不了正在翻阅竹简吃着面条的泾阳县令喜君。

哦，还有正在捧着烤猪大快朵颐的则是卫尉屠睢。活灵活现的表演了什么叫做三一猪，双手都染满了油脂。络腮胡须都沾着不少碎，一边吃一边赞叹。

“咳咳……吃饭没？”

卓略显尴尬的放下手中烤鸽，站起身来。鸽子自然是他饲养的，这只鸽子野难驯，不吃不喝。卓好心好意的给它准备些菽豆，结果它来了泡鸟粪卓手上。气的他当场把这鸽子给宰了，给庖厨后就当是早餐了！

卓彘连忙向后退了数步。

看着稠木匾额后，当即挠了挠。

没走错啊！

难不成，是自己没睡醒？

“别看咧，都是自己。”

卓淡定的挥手，他也没想到今天阵仗会这么大。听说是皇帝亲自敕令，命他们二负责采摘祥瑞之事。除开关中地区，其他地方红薯还只是小规模种植。所以根据大秦最新推出的祥瑞律，红薯只能保存下部分种粮，再依律十二税一。其余的红薯，全部都得按三比一的换法，换成粟米！

没错，就是三比一。

刚开始他们想的都是五比一，但这条律令被皇帝给否了。主要还是被卓过，他说这简直是不把黔首当。红薯是新的作物，种起来只会比麦黍更费力，想要产量高还得辛辛苦苦挑粪施肥。因为种的缘故。下半年更是没法再种麦黍，只能种些菽豆以此恢复农田肥力。

种完后先十二税一缴纳田税，估摸着就只能剩下四十来石左右。再按照五比一兑换成粟米，那我tnd还不如种粟米来的省事。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等到红薯成熟，自己吃不到也就算了，临了还不如种粟米来的多。废这么大劲儿，就为了满足勋贵们的政绩？

卓献上红薯，本意是想让自己拥有爵位的同时，还能造福这天下的劳苦大众。结果倒好，这反而会害了他们。

再说伏荼亭当地黔首，他们也都不乐意。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先前卓和他们都是等量换。一石红薯换一石粟米，虽说是陈米粝米但也划的来。即便当时只在自己菜园子里偷着耕种，那也算是能贴补家用。现在突然让他们用五石红薯换一石粟米，他们心里能乐意？

就是三换一，辰伯他们也都颇有微词。但后来经过卓礼解释后，他们也就都释然了。能三换一，那都是皇帝法外开恩。别忘了，他们今后可不必在偷偷摸摸的耕种。而是能大规模的种植，就算苦点累点挣得也比先前要多。

兴许是因为愧疚，亦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秦始皇敕令喜君，伏荼亭当地用米换，其余都只需要用陈米。红薯能推广种植，这些同样功不可没。适当的给些补偿，无可厚非。

李斯捋着胡须，笑呵呵道：“今可真是大喜之。祥瑞扎根，落地成粮。从今往后，吾秦再也不必担心粮。卓君之功，可谓立国来第一！”

他其实看卓很不顺眼，毕竟二立场不同。可卓这事做的确实漂亮，能令粮食产量大幅度提升，几乎是横跨个时代，堪称是史无前例。关中自开辟郑国渠后便为沃土，亩产最高可达六石有余。

可其他地方呢？

南郡，均产两石。

河东郡，均产两石半。

蜀两郡，均产三石半。

……

红薯透支地力也无妨，那就少种点。等今后数量足够，种个三五亩地用做充饥存粮都可。多余的再制成条，那也没问题。再怎么着，有总比没有来的强。

“老李。”

“嗯？”

“你还真挺有学识的。”

“……”

“咳咳咳！”

屠睢呛得是不住咳嗽着。

李斯要没学识，那秦国就没有学识咧。官至左丞相，通辅国之道。秦灭六国前，在内出谋划策，辅佐朝政。灭六国后，献天下一统之术。乃废分封行郡县，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

秦国有不少抨击李斯行的，特别是他的政敌更是如此。但是，从未有任何说李斯是无能之辈的，就包括他的政敌对他的能力都倍加肯定。

“禀内史，吉时已至。”

“诸位，那便同去看看罢。”

“同去同去。”

望着激动的傻老爹，卓撇撇嘴。

“说真的，至于这么大动戈吗？你不是玄鸟卫吗？你说说，这四周有没有玄鸟卫？”

“有的，就是防着反贼的。”

要知道小泽乡足有千二农户，耕地面积近五百顷。如果红薯大熟，那么产量会超过十万石！如此惊的粮，他能不派防着？要知道这些反贼可是连他都敢刺杀的狠，抢粮食那简直再正常不过。就算在京畿关中之地，都照样流窜着诸多盗匪。

“是这样？”

卓若有所思的颔首点。

想来也正常，这么多粮食嘞。光缴纳的田税便差不多有万石，这还仅仅只是小泽乡的。真要算起来，已经超过昔县级的田赋！

秦始皇今天很高兴，便笑呵呵的走在前面。今来的官吏很多，大部分皆是些斗食小吏。其实三公九卿都想来伏荼亭围观祥瑞土的，只是这事儿被秦始皇压下而已。

这么多全跑泾阳来，那不是彻底套了？

而且，如此岂不是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