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蟠螭灯又为走马灯，与孔明灯完全不同。走马灯者，剪纸为，以烛嘘之，车驰马骤，团团不休，烛灭则止。”

李鹿侃侃而谈，淡然自若的开。

“走马灯？”

饶是秦始皇都来了兴趣。

他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卓所传授。

“胡亥，汝可知晓这走马灯？”

“先生其实就在课上提过嘴……”

胡亥低开。

这事和他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估摸着李鹿是回到咸阳后，自己钻研而成。

接着，仆便小心翼翼的将灯笼取来。只是这灯罩有八个面，上面还有八副不同的简笔画。依稀能看出来是俩影，一老一小。老的双手叉腰做蛮横状，小的抱鼠窜似乎是在躲避。

“这灯盏……有何奇特之处？”

“这画倒是有趣的很。”

“哈哈，莫非是李公在教训幼子？”

“哈哈哈！还真是！”

百官皆是哈哈大笑起来，闹得李斯颇为难看。都笑什么笑，你们谁家不揍孩子的？只是他没想到，李鹿这小子竟其悉数画在上面。

“这走马灯，仅仅只是如此？汝方才说以烛嘘之，车驰马骤，团团不休，烛灭则止。朕为何未看到？”

“陛下勿急。”

李鹿抬手作揖，命点燃火烛。

众面面相觑，皆是透着不解。

咔……咔……

随着古怪的机括声响起，便看到灯盏赫然转动起来。八幅画一副接着一副的转动，就好似是活在舞动。因为是正好对着秦始皇，他刚好能看到。就好似是李斯正在教训李鹿那样，到最后似乎还在挥舞着荆条。

图画依次跳动，活灵活现。

冯去疾面露骇然，满脸不可思议。

这……这不科学！

百官接二连三的站起身来，皆是瞠目结舌。

握了棵！

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这灯盏怎会自己转动？

“李鹿，此灯有何名堂？”

“吾称其为八景宫灯，乃家父怒揍我所画八景。卓子曾言，这走马灯与孔明灯原理大致相同，都是利用热对流作用，通过下部热空气上升。只不过走马灯会带动叶旋转，令灯盏自动。”

“……”

“……”

“……”

不好意思，没听懂。

请说话，谢谢！

“咳咳，汝所言卓子是何许也？”

“百家大贤老夫素有耳闻，还未听过这卓子。”

“能有此贤才，莫非出自墨家？”

“不，我们是家的。”

“……家？！”

鲍白令之生生拽下两根白须，疼的他差点叫出声。他年龄比李斯还大，甚至还曾在稷下学宫与百家大贤谈。包括荀子在内，他同样有些。他不光是通儒家公羊学说，更是通黄老之术。自认为是见多识广，百家大贤也都叫的上号。

可这家卓子……又是何许也？！

“你说的莫非是五大夫卓？”

“正是。”

“……”

“……”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蒙毅面露古怪，这些事他自是知晓的。李鹿和胡亥这俩混账，趁卓去谷城的间隙，那几乎快把伏荼亭都给拆了。而后拜卓为卓子，自顾自的捯饬出个家，还说要把术发扬光大。到时候秦朝便来个罢黜百家，独尊术！

卓回来后气的两天没吃饭。

你们俩是生怕我不死，就故意整死我是吧？

他没事来个卓子云，纯粹是玩笑而已。结果这俩瓜怂是当真了，还天天到处显摆。先拉拢堂的稚生，让他们以后以生自居。所作所为，简直是令发指！

卓还专门叮嘱过李鹿，他在泾阳胡闹也就罢了，去了咸阳千万别话说八道。李鹿当即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来到咸阳后便一五一十的全代了，毕竟他也没胡说八道，他说的难道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咳咳，汝休要胡言！”

李斯忍不住蹙眉，这不是给卓找麻烦吗？自古文相轻，饶是昔孟子都曾过农家的许行。卓还未及冠，便要开宗立说。其余各家名仕大贤，哪还能容得下他！

“我没胡说，你问问十八公子就知道了。”

“嗯？”

兄弟有难，胡亥自当不会见死不救。平时他虽然经常坑李鹿，但关键时刻胡亥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李鹿这边的。

“是的，却有此事！”

……

蒙毅是彻底服了。

这俩坑货是不把卓坑死，誓不罢休！

等卓知晓这事，非揍死他们不可！

“此事便无需再提，李鹿，这便是汝送的礼物？”

秦始皇开打断，再说下去必有麻烦。这俩小子要是再继续嚷嚷，万一把他的计策给泄露了又当如何？还好两尚且年幼，他们也都不会太在意，就当是他们胡言语便可。

他今来为李斯祝寿，主要是冲着筒车来的，至于这走马灯倒是意外之喜。秦始皇也猜到这走马灯只是开场小菜而已，毕竟在他看来充其量只是件玩具罢了，就算是孔明灯都比这八景宫灯来的强！

按照秦始皇所想，这孔明灯必就能用以战事上，用来指挥作战和传递报。用不同的颜色标记，组合成不同的指挥信号。就是当着敌的面，他们他也绝对是不明所以。

“除开这八景宫灯，还有一物。”

“哦？何物？”

“筒车。”

“你别在这胡闹！”

李斯忍不住了。

献上个八景宫灯便好，没必要再显摆。在他看来筒车估计也是什么玩具，没什么实用价值。他因为长时间没去过伏荼亭，很多事也都不知。对于这没听过的筒车，更是没往心里去。

搞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新奇是新奇，不还是不学无术？

扶苏献上的孔明灯，好歹能用于战事。

这八景宫灯能啥？

挂门气他吗？

李鹿这小子是光记他的打了，当初他患病的时候怎么没记住？昔李鹿患了怪病，李斯是遍寻天下名医。亲自前往临淄请公乘阳庆来给李鹿治病，期间耗费的力钱财数不胜数。

这事，李鹿就忘了？！

“丞相勿要着急。”秦始皇心里都和明镜似的，所以也没着急，淡淡道：“既然还有寿礼，便献上来让吾等看看。”

“就是这个！”

李鹿自怀中取出筒车，其实就只有掌这么大，主要是用作演示用的，只是做起来同样不容易。他回到咸阳后，这段时间便一直留在府上，把剩下没完工的也悉数都做好。

“就这？”

李斯差点没吐血。

你小子可别给我丢了，赶紧回去！

“这就是所谓的筒车？”

“似乎有点像是车？”

“李公之子，果然是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