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作甚？

石灰早早便已用于制作夯土，会与陶土沙砾混合而成。公乘阳庆甚至还听说有方士会把石灰石用以炼丹，千奇百怪的用法都有。可泡水里洒在街道上，这是何意？

而且，他还能闻到古怪的硫磺味。

这东西不也是用作炼丹的吗？

他带着诸多疑惑不解，继续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便闻到粟米香味。循着香味，他很快来至处空旷的街道前。便看到有不少正在忙活着煮饭，一陶釜坐落于火炕上。有看火填煤，还有的淘米剁菜，看的公乘阳庆啧啧称奇。

他不明白，这煤炭还能用以煮饭？

他也曾在临淄见过煤炭。只要焚烧后，便会有毒烟冒出。除开炼铁冶铜的，鲜少会用到此物。可现在看来，这煤炭似乎没什么毒烟？

怪事，还真是怪事！

粟米粥香的很，里面还放了各种绿菜碎。

看到公乘阳庆来了后，韩信当即不耐烦的挥手。

“别催了，这粥还得再熬制小半个时辰。就是再饿，你也得等着！卓君说了，必须得煮透了方能食用。透了，你懂吗？”

“透？”

公乘阳庆面露不解。

这时候韩信抬起，打量着来的三。见他们右臂没有黑色葛布绷带，顿时面露诧异，“汝是何？难不成是自疫迁所逃出来的？！”

“老夫为公乘阳庆！”

“公乘阳庆？”

“认识了？”

“未曾听过。”

“……”

韩信这态度，差点没把公乘阳庆气的吐血。他再有能耐，那也没多少用。现在讯息闭塞，通不便，很多大半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像韩信这种算是知道的多了，最起码朝廷勋贵他都喊得出名号来。

“我家先生乃临淄神医，受皇帝相邀来此治疫。”

“那你来晚了，瘟疫已消。”

“……”

韩信态度稍微客气了些，继续道：“卓君得白帝献药，整个谷城已再无患疫。所有服药后，再未出现有患疫的。现在谷城暂时封闭，只是为防病灶复发而已。既公乘先生远道来此，可去县寺看看。我这还得准备饭食，还望见谅。”

“好！”公乘阳庆也没为难韩信，才走没几步继续追问道：“这饭食是给谁准备的？”

“吾这负责甲区。”

“甲区？”

“便是甲级疫迁所。卓君城后，划分出三块疫迁所用以隔离。甲级病最重，皆是确诊的疫者。所有的饭食都会统一调配，防止病从。”

公乘阳庆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的，颔首赞许。根据病不同，划分出不同级别的疫迁所。卓能有这想法，倒是实属难得。

“那石灰水硫黄水呢？”

“汝所用衣手衣，疫者衣物床褥，每都会由专负责清洗。上面有对应的数字，用以区分开来。清洗便是以石灰或是硫黄浸泡，漂洗净后再以高温蒸煮以绝病灶。”

“竟是这样？”

学到了！

公乘阳庆面露诧异，他还真不懂这些。

“师……师兄？！”

就在此刻，他便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过来，就看到侯生站在他对面。

“师弟？！”

侯生激动的连连上前，面露诧异道：“师兄怎会来这谷城？”

“老夫受皇帝相邀来此治疫，没想到是来晚了。还没至谷城，这凶猛的瘟疫便被那奇卓君所治好。师弟，汝又怎会在此？”

“这……一言难尽！”侯生面露几分苦色有些不太好意思，而后笑着道：“师兄虽说晚来几，却也无妨。正好由吾来为师兄引荐下卓君，他可真是位奇！此次瘟疫连太医令都束手无策，还是让他给治好的！”

二分隔近十年，照旧是一见如故。

当初侯生拜师的时候，阳庆就已是当地名医。后来他师父更是将毕生所学都传给公乘阳庆，对他则是有着诸多保留。侯生虽说心有不忿，却也没太在意。公乘阳庆娶了他们师父的儿，传给他属实正常。他师父也说过，他这心术不正贪图名利，不适合学医。

不得不说，他师父看还是很准的。

侯生就是这样的。

沿路上侯生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给公乘阳庆，听到皇帝坑杀卢生三族，再把所有方士贬斥为刑徒后，也是面露诧异。在他印象中，秦始皇对丹药这块可是看的很重。像卢生压根就没什么本事，只是夸夸其谈罢了。再加上有引荐，自然就能顺利上位。

在他看来，方士皆是些无能之辈。很多方士甚至根本不懂医术，却能滥竽充数。真正有才能的医卜备受欺辱，而秦始皇却一味相信方士能令他长生。还耗费巨资派遣齐方士徐市出海东渡，到现在是生死不知。

“汝被贬为刑徒，又怎辗转至此？”

“唉！后来皇帝又将我们改为隶臣，由那泾阳卓处置。卓君待吾等也算不错，让我们留在当地担任医卜，为黔首治病。此次瘟疫发后，他便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物资，然后拉着我们全都来这谷城。这段时间为疫者看病熬药，皆是我们做的。”

“原来是这样？”

侯生还是比较聪明的，很多事并未告知阳庆。毕竟秦始皇都说过要保密，他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多嘴。反正大概讲清楚便可，也没必要细说。

“是皇帝命他来这谷城的？”

“卓君是自己想来的……”

“什么？”

公乘阳庆顿时面露诧异。

自己来的？

“不仅如此，像是这些东西皆是其自掏腰包。比如说这衣手衣，还有煤炭石灰硫磺。对了，他还带上不少红薯用作熬粥。”

“红薯？便是那亩产五百石的祥瑞？”

“五百石？！”

侯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您老这种的不是红薯，种的是石吧！

“师兄万万别听信谣言，实则是五十石左右。”

“老夫记得，秦国禁食祥瑞。”

“哈哈哈！”

侯生是笑而不语。

对别兴许有用，对卓可没辙。

他本身就受皇帝重视，再加上祥瑞为其所献。卓要怎么处理，没能涉。先前可都是偷偷摸摸酿酒做条，现在是大张旗鼓的直接办工坊。关键是各项手续都是齐全的，谁都拿他没办法。

红薯条各种脯，全都自泾阳拉过来。

谷城足足有两三千，每天消耗量简直惊。特别是自服药后，所有的饭量是直接成倍增长。也不知是饭食香甜可，还是因为药的缘故。

“他是为了立功？”

公乘阳庆环视四周，面露不解。

他也不怕直说，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卓自掏腰包大费周折来谷城，如果不是为了立功，那他绝对是脑子被门挤了！

“哈哈，应当不是。”

“何故？”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侯生走在前面，便说起了富德的事迹。

如果卓真的是谈功之，何至于如此冲动的杀了富德。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