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

沿路而行，望着触目惊心的场景令卓是后背发凉。他看过些重味的电影，可和亲眼所见相比完全是两个概念。狭隘的胡同内，就这么随便堆积着尸体，臭味扑鼻而来。

哪怕是有着罩隔绝，依旧是扛不住这腐败的臭味。现在还正是三四月份，天气湿还有些闷热。这种最容易滋生出各种细菌，导致瘟疫蔓延的更厉害。

“秦公，这些尸体都得焚烧。”

“嗯，老夫会命去处理。”

“说起来，喜君现在况如何？”

“他……唉！”

内史腾长叹气。

喜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两关系也不差。平时喜奉公守法正直清廉，至今判的案子大大小小得有数百件，无一错漏。本来内史腾想把喜提拔为廪牺令的，结果喜却是不肯，反而是想继续当他的御史。

谷县出事后，喜即刻带上医卜来此。包括内史腾在内，其实起初都没把这瘟疫放在心上，只是将其当做寻常的疫疾而已。可结果却是远超出他们的预料。瘟疫飞快蔓延，大半个谷城都沦陷。鬼杂行，连带着他们带的都遭受到感染。

最后内史腾亲自上书，谏言秦始皇封城。瘟疫不消，绝不允许任何进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谷城内。内史腾甚至都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死在谷城。若是这瘟疫蔓延至咸阳，他就是纵百死都难辞其罪！

喜本身就感了风寒，来谷城没几天便已倒下。得亏是太医令夏无且亲自为他救治，这才保住了他的命。只是夏无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就这两天夜不合眼的翻阅医书。可照样是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给喜吊着。

来至县寺府邸，门还有诸多衣衫褴褛的黔首。他们基本都是患了恶疾，来县寺门前就是希望能得到太医令的救治。数量极多，足足得有四五十。

“秦公，他们就在这门？”

“老夫先前也曾让他们离去，只是……”

望着他们蜷缩在角落，内史腾也不好受。他们只是想活命罢了，对他们来说夏无且是宫中的太医，肯定能救他们的命。哪怕希望微乎其微，他们也愿意在这呆着。

“先安置病患再说，让他们单独隔离。”

“菽禾，你去准备这事。”

“唯！”

县寺内倒是还好，能闻到清凉的药香。似乎是焚烧过的艾，各个角落都有焚烧的痕迹。只是也能听到阵阵咳嗽声，每个单独的房间都有居住。能住在县寺府内的，身份地位自然都是非同小可。像是谷城内有爵位的勋贵官吏伍卒，都会在这里。

“这瘟疫来势汹汹，数位太医皆已病逝。”

“曾有太医妄图逃窜，直接被杀。”

“还有妄图煽动民意，也被当场杀。”

“正常。”

卓没多说什么，只要有天灾各种牛鬼蛇神都能看到。他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有巫医在焚香祈祷，甚至还有不少黔首相信而聚集在一起叩拜的。

“秦公，门外那些巫医便先扣押吧。正好现在需要手做事，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祈祷，便抓起来帮忙搬运尸体。他们不是相信拜的神多，就有神庇佑吗？那就看他们中的神，是否会保护他们。大灾大难前，这些所谓的神没任何鸟用。给不了吃治不了病，除开心理慰藉还有何用？”

“这……”

卓这大逆不道话，令秦腾眼睛都瞪直了。

只是想到秦始皇的吩咐，秦腾还是点了点。

卓的意思，那就是秦始皇的意思！

如此殊荣，他可都没享受到。

既然卓提及，那便按照这说法去做便是。

卓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

他记得黑死病蔓延的时候，认为鼠疫是神对他们的惩罚，那些甚至相信鞭刑能给自己赎罪。他们用的可不单单只是皮鞭，甚至还带有铁刺，一鞭子下去绝对是皮开绽。

秦国倒是还没这么夸张的，却有相信焚烧的香灰能治好他们。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恩赐，香灰拌饭就能治好他们。那些跳大神的巫医则是借此机会敛财，实在令卓厌恶。

推开房门，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喜就这么躺在病榻上，面前还有个铜盆，里面甚至有不少鲜血。喜再也不负往昔的神焕发，反而是极其虚弱。脸色惨白，白发都增添了不少。嘴唇发白，额上放着块葛布毛巾。

除开喜外，还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蒙着块葛布，戴木冠，旁边还放着药箱。

这位便是秦国太医令夏无且。

他最出名的事迹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在荆轲刺秦中的表现。荆轲掏出匕首要刺杀秦始皇，关键时刻是夏无且把随身携带的药箱砸过去。准无比的砸在荆轲身上，然后高声呼喊提醒：王负剑！王负剑！

后来秦始皇砍死荆轲后，感慨的说道无且我，然后还赠予他黄金以资鼓励。当然，他的医术也是没得吹的。

还有民间野史传闻，说他有个儿叫夏阿房，秦始皇便喜欢他的儿。只是他的儿是赵，所以无法立为皇后。最后夏阿房死后，秦始皇为纪念他便修造阿房宫。

当然，以上纯属扯淡……

秦始皇这样的皇帝，会为了子这么做？

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包括怀清在内，纯粹是于他于国有利。再加上因为他生母的缘故，所以秦始皇才会扶持其为天下子表率。只是说归说，寡改嫁照样受到当地的支持。

“这位是？”

“泾阳卓氏，。”

“汝便是卓？”

夏无且站起身来，顿时面露诧异。

卓是想不开，跑谷城来送死？

“卓……卓生？”

喜缓缓睁开眸子，虚弱到已连手都抬不起来。浑浊的眸子布满血丝，脖子都肿了起来。望着卓，透着不可思议与惊喜。

“喜君。”

“汝怎会来此？”

“我来帮忙。”

“胡闹！”

喜顿时猛烈的咳嗽着，甚至隐隐有血沫。

“好端端的不留在泾阳，何苦来此？”

“喜君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喜君不是经常叮嘱吾等秦吏，说是吏有五善五失。中信敬上、廉毋谤、举事审当，喜为善行、龚敬多让。怎么，喜君莫非是想独吞功劳不成？”

“你……”

喜是哭笑不得的坐了起来。

他知道，卓这话纯粹是在打趣。

还独吞功劳？

能否活着出去，那都成了奢望！

“卓生此次帮了谷城大忙。”

内史腾忍不住开。

就冲卓城后的种种举措，便有大用。

“来，都先戴上罩再说。”卓顺势取出准备好的罩，一一个，“每用后千万别丢，以高温蒸煮后次便可反复使用。”

“好！”

喜还是在帮助下，方才戴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是有浓郁的酒味。

“此物倒是不错。”

夏无且不断翻看，点赞许。

“此次卓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