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纸，便得要五十钱呐！
食客名为公孙
，乃是名家之徒，他的大父便是名家先贤公孙龙，提出白马非马的诡辩理念。公孙没这本事，却是出了名的大嘴
。最好打探消息，在咸阳是出了名的名嘴。
他是蒙毅的食客，主要
的就是这活。负责给蒙毅收集民间传闻，顺带帮着散播些消息。昔
孟尝君有食客数千
，诸侯宾客及亡有罪者，乃至
鸣狗盗之徒。无贫贵贱，皆招致之！
食客，有时候会发挥出大用！
公孙迫不及待的打开书册。
“闻君有白玉美，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就这第一段话，瞬间令公孙肃然起敬。
踏月来取？
这是何等物？
公孙仔细望着字迹，似乎并非是蒙毅所书。
应当是……长公子扶苏的？！
嘶？！
公孙如同打开新的世界，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快速翻阅着。越看，他的脸色便越发吃惊。盗帅……楚留香？！
……
咸阳大街，嘉鱼居。
此地算是比较出名的客舍，背后的靠山便是右丞相冯去疾。这里有醴浆也有各地美酒，甚至连
酒也都能看到。当然，前提是得有足够的钱方可。
“温两碗酒，要一碟菽豆。”
说着，便排出三十枚铜钱。
公孙着长衫，捧着书册来至门前。他知道，蒙毅把书册给他肯定是别有用意。便是要帮忙宣扬这楚留香的事迹，如此神实在是令赞叹。作为酒后的谈资，同样是极好的。
“公孙先生来了？”
“公孙先生上次被驳斥，撒腿就跑。”
“哈哈哈……”
如此，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公孙却是连看都懒得看这些儒生眼，吃不到的饴糖终究是酸的。他们无非便是瞧不起他，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却能成为上卿蒙毅的食客蹭吃蹭喝。实际上，他自有他的用处。
“诶？公孙先生怀里捧着的是何物？”
“书册，以纸订制而成。你们见过吗？”
儒生纷纷凑上来，还有想动手抚摸的，结果就被公孙直接拍走。
“这书册可真是神奇！”
“吾还以为纸只能一张张用。”
“想不到以针线便能成册，比竹简更为方便。”
“一群井底之蛙，乡野村夫！”
公孙重重的哼了声，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先前在这嘉鱼居可是受侮辱，被
的毫无还之力，最后只得掩面落荒而逃。
“老匹夫仗着为上卿食客，便欺辱吾等？”
“相鼠有皮而无仪，而无仪不死何为！”
“封豸豺狼，不知廉耻！”
公孙端起陶碗，一饮而尽。吃着菽豆，冷笑道：“知道你们这群乡野村夫没什么见识，本想与你们说位神的。你们继续骂，我吃我的菽豆。”
“神？”
“哈哈哈，莫非是泾阳卓？”
“与其有关，却并非是他。”
“有多神？”
“其名楚留香为秦，乃是泾阳卓至
。”
“楚留香？”
“呵，就知道你们未曾听说过。”公孙冷冷一笑，继续道：“其为盗帅，被誉为午夜盗神。轻功绝顶，曾飞跃泰山之巅。飞檐走壁，行百里。武功高
不测，难逢敌手，曾一掌劈死猛虎！”
“……”
“……”
“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世间还有此奇？”
“当然，这可是长公子记载，还能有假？”
公孙拍了拍书册，顺手翻开第一页。
“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
“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
“嘶……”
刹那间，这些儒生的脸色都变了。
记录在书上的东西，还能有假？
公孙合上书册，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
“这……这……”
“公孙先生，再说说吧？”
“这楚留香不过盗匪，为何没被抓？”
“对，秦法有云，偷一桑叶皆要判刑！”
“他是盗帅，是午夜盗神！你们懂吗？他能一跃飞出数十丈远，几十丈高都能纵身跃下。如此神，凡如何能抓？”
公孙重重的哼了声。
“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
“唉，这酒不够喝……”
“再来两碗好酒！”
“咳咳，说起这楚留香那不得不提他的两位至，胡铁花和姬冰雁。有道是：雁蝶为双翼，花香满间……”
公孙作为名嘴，功底还是在的。说的那简直和真的那样，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些都是真的。再加上少许添油加醋，听的他们是如痴如醉，惊叹不已。
卓能得豫州鼎，都是楚留香帮忙的？
那祥瑞，便是楚留香自海外带来的？
还有那洗冤书，竟也是楚留香掘墓而得？
我的天！
……
翌。
“传下去，卓认识位神叫楚留香。”
“传下去，楚留香是卓义兄。”
“传下去，昨晚左丞相被盗帅光顾差点吓尿。”
“传下去，左丞相昨天尿床了。”
“传下去，楚留香窃得洛阳吕氏白玉美。”
“传下去，卓偷洛阳吕氏的
儿。”
“？？？”
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到最后是越传越玄乎，各种编排的版本都有。连带着卓都狠狠出了名，被他们扯得是越来越夸张，而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公孙。
昨嘉鱼居不过十余听公孙说，今天挤满了足足上百。甚至在客舍外还有在等候，全都是翘首以盼，坐等公孙继续叙说楚流香的故事。
“咳咳咳，嘴有点渴。”
“拿酒来，一整坛！”
“咳咳，饿了。”
“把你这最后的饭食送上来！”
“公孙先生，快说吧！”
“好，咱们接上回继续说。那神水宫门下，惧是间绝色。特别是那苏蓉蓉，着轻纱衣衽……”
公孙一边说一边喝，好不痛快。
据后世记载，他成了史上第一位说书。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今，便到此为止。”
公孙吃饱喝足。
甚至有了几分醉意，打着饱嗝起身。
“公孙先生再说说罢？”
“明吾要去泾阳，怕是没机会再听了。”
“是啊，再说说吧！”
“不成不成！”
公孙拨开群，消失在街道。而他说的这些却很快便传遍整个咸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