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扶苏这么称呼卓纯粹是跟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叫扶苏，被称为小苏。那卓被唤作小，不是很正常？

“既然小苏愿意留在此地，吾也不会亏待你。今后便住在府上，便算是我的门客，衣食住行全包了。每月再有五百钱做束脩，如何？”

这年能读书写字的可都是稀缺才，当个小吏那都是绰绰有余。以苏荷的本事，可都能当个县吏，来他这学堂当个启蒙先生简直是屈才。工钱算是刚好，乡内大匠也这么多。

“每月五百钱？”

扶苏本能的站起身来，瞧不起谁呢？

“嫌少吗？”

“咳咳！”

秦始皇轻轻咳嗽。

扶苏只得咬着牙挤出抹笑容，“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多谢卓君！”

“好说好说。跟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在我这好好，若是教的好我还能举荐你为吏。千万别觉得乡吏官职小，比在县城里可舒坦多了。拿县令和我这乡啬夫换，我都不换。”

“……”

秦始皇嘴角直抽，左看右看。

真是说他胖还喘上了，拿县令都不换？

他倒是想看看，谁这么想不开？

等以后给卓升职，看他要不要？

“呵呵……”

扶苏尴尬的笑着。

合着他就这么被秦始皇给卖了？堂堂公子，每月五百钱就给卖咯。这若传出去，怕是会被天下耻笑！

“莲萍，吩咐庖厨今多备些菜。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虽远……亦当款待。小苏远道而来，今吾必要好好招待。先喝些黄酒暖暖身子，晚上咱们同榻而眠，规划未来！”

“小错矣！当是不亦乐乎。”

扶苏摇轻叹，路上李斯可把卓给吹上天咧。对那千字文更是赞不绝，还说卓学识惊，让他好好跟着学习。他在想，他是不是此前得罪了李斯，所以李斯故意坑他的？

连句古语都能说错，学来作甚？

“不错，我是故意说错考你的。”

“……”

扶苏顿时吃瘪，望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卓差点翻脸。这小子比泥鳅还滑，明明说错了，竟然还不承认，简直是无耻至极！

趁此空闲李斯也将金饼子予卓，也就是此前让他帮忙卖两百来坛的酒。

呸！

红薯酒！

“先前有在吾面前说李公的坏话，说李公做买卖经常赖账。我当时便狠狠训斥，说李公素来一诺千金，是做大买卖的。我这点小钱，李公怎会介意？”

“一诺……千金？”这词倒是新鲜，倒也很贴合他。李斯捋着胡须，冷冷道：“那何在？老夫要反告他！”

秦始皇在旁是哭笑不得，能是谁？

不就是卓自个儿？

这小子可真是见钱眼开，见说话，见鬼说鬼话。前几还在他面前叱骂李斯，说他做生意不靠谱。看到钱了立马变脸，各种夸赞吹嘘。

“啊，我先去后厨看看。”

“老蒙你给我起来，好好招待他们。”

卓发动天赋技能，脚底抹油！

告辞！

……

待卓离去后，扶苏当即愤然起身。

“父皇，臣实在想不通，为何要留在此地。若是真的缺启蒙先生，咸阳遍地皆是儒生名仕。另父皇巡游归来不过月余，各地政务皆需父皇批阅，怎能长久逗留此地？海内赖父皇神灵一统，皆为郡县。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

看，这就是扶苏。

他看不惯的事，他必然会怼。

就算秦始皇是他爹，他也照样怼，送外号赢怼怼。没有任何一个父亲，能接受自己亲儿子天天说自己的不是。于是怼着怼着，扶苏把自己给怼到塞外去了。

关键是他每次还都能来个长篇大论，各种劝诫。此次泰山封禅，他就刻意没带扶苏去。好不容易清静些，这臭小子又开始了！

“朕做事自有主张，出去！”

见秦始皇震怒，蒙毅旋即起身。

“长公子不妨在府上走走，兴许会明白。”

“唯！”

扶苏抬手作揖，转身离去。他的格就是如此耿直，只要他看不惯的必然会说。在他看来，秦始皇现在就是典型的不务正业，还连累着他也在混账事。

好好的公子，跑这地方当启蒙先生？

滑天下之大稽！

“上无需动怒，此次长公子能遵循上诏来泾阳已是不易。”

“罢了。”

秦始皇未曾动怒，这事他做的的确于理不合。昔晋国太子申生在外领兵，最后被废。扶苏现在还不是太子，便被调至这泾阳，还不是领兵而是当个启蒙先生。若让外知晓，还以为扶苏被除去宗籍，贬为庶。

可是，扶苏又焉能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他有十八位公子，还算合他心意的便唯有扶苏。纵然扶苏与他政见不合，乃至经常顶撞他也算是有真才实学。每每发表政见，也算有其独到的见解。

只不过扶苏的出身不好，乃是楚系。他的舅父昌平君当初还造反谋逆，更加不受他待见。各种感糅合掺杂，秦始皇更不可能轻易立储。朝中虽未曾有提及，但私下皆有探讨。这些事，秦始皇也都知晓。

可除开扶苏外，还有谁适合？

他最宠胡亥不假，但胡亥才能差了些。若将秦国江山给胡亥，必会出事。如此，那他有何颜面去见秦国历代先祖？

此次调扶苏来泾阳，就是要好好磨砺他。卓有大才，为洒脱不拘泥于章法。总有各种奇思妙想，还懂得变通。扶苏跟在卓左右，兴许也能改变些。

若扶苏真的固执己见，那也不用回咸阳了，今后便留在泾阳当个启蒙先生！

……

扶苏走出房门，心烦意。他如今已是及冠之年，也想做出点事来。可秦始皇对他却百般嫌弃，完全不听他的劝谏，还经常冲他发火。

现在倒好，被调至泾阳当个启蒙先生。

太子储君的位置，想都别想了。

他这长公子等同于是被废了一半。

他能不着急？

“嗯？”

扶苏隔着老远看去，便看到卓站在池塘旁。垫着脚尖，好似随时会跳进去那样。

“小，你做什么？！”

“啥？”

卓不解的回过来，只看到扶苏朝他飞奔而来，速度之快简直令瞠目结舌。

靠？！

这小子想不开吗？

卓连忙闪至旁边，免得打扰到他。

“……”

扶苏只来得及发出这最后一声。

噗通——

池塘掀起无数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