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灰化肥会发黑

字数：11203

2018/10/10

引子

临江仙

披袍窣地红宫锦披袍窣地红宫锦，莺语时啭轻音。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碧罗冠子稳犀簪，凤凰双

飐步摇金。

肌骨细匀红玉软，脸波微送春心。娇羞不肯鸳衾，兰膏光里两。

这却是那五代十国时，词和凝的一首艳词，奇艳绝伦，所谓古蕃锦也。娇

羞二句，尤能状难状之景。而本书的故事，讲得恰是这齐艳绝伦的春光事。

三月，恰是南方的雨季，早春的霏霏细雨洒在路边雕花的木窗和斑驳的砖墙

上，像在其上拢上了一层纱，在一旁轻舞的柳枝拂动下，飘洒着、摇曳着。

苏州河边， 青石垒起的码早被千百年来河水冲刷的无比光润，清晨的雾纱

里，三两个婆姨蹲在码边，正费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槌，啪啪的拍打着半浸在

河水中的衣物；河中一条三明瓦的乌篷船 吱嘎吱嘎 的缓缓划过，船尾的橹桨

在乌衣毡帽的老船工手中就跟筷子一般的灵巧。

忽尔，岸上一扇木窗霍得打开， 哗 的浇下一盆脏水，险些溅到船上客，

引得船工一阵大骂。

虎丘半塘野芳浜，一座三层小楼前，一大早，一袭青布直身的小二便麻溜

的拆下了排门板，开门纳客，却见他肩搭一方白巾，笑容可掬，正卖力的迎送着

往来的客，偶有进出的书生对他微一点，他那笑便更是谄媚了。

这三层小楼座于半塘桥和普济桥之间，同虎丘隔河相望，山水融，景色优

美，小楼正面之上挂有一块牌匾，书有 得月楼 三字，门正厅之中，立一墙

白壁，上有一幅墨宝：七里长堤列画屏，楼台隐约柳条青，山公座参差见，水

调行歌断续听，隔岸飞花游骑拥，到门沽酒客船停，我来常作山公醉，一卧垆

未肯醒。

正是灵墟先生张凤翼所赠 得月楼.莫道是灵墟先生这诗做得好，又或是张

伯起名声太大，反就在这诗提后， 得月楼 便成了这苏州城中文骚客慕名蜂

拥的去处，便是这一大早，已有声鼎沸之势。

正此间，有一汉子一摇一晃的走来，却见他年约二十五六，身躯凛凛，一双

眼光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颇有几分不怒而威，浑似莽撞模样，却又是戴

绒帽，身着玄色道袍，正与小帽青衣的衙门书吏一般装扮。那小二见了早已迎了

上去，一张脸几快笑成了那得月楼小汤包褶子，打个千便招呼着： 鸢哥儿有

子没见，便如往一般？ 那被唤作鸢哥儿的汉子也不理他，只是一点，便上

得楼去自寻了二楼临窗一处坐了。不多时，便有端上酒水，却是一坛半斤的绍

兴老黄酒，一盘酱鸭、一盘蜜汁火方，再配上一碟水煮蚕豆和花生米，便在那里

自饮自酌起来。

有好奇打量，看他一身书吏打扮，该是正当值时刻，不知这汉子如何得在

这得月楼吃酒，要知自打灵墟先生题诗之后，这得月楼等凡等莫不能上。有眼

细者却见这汉子腰间，一块八角铜牌挂住，上有云纹、花卉，中间刻有竖写 锦

衣卫小旗 九垒篆大字，左方为竖刻编号 锦字一万五千八百九十七号 ，有好

事者一看便知，这铜牌背后定还有 缉事旗卫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 字

样，这正是当今天子亲军——苏州府的 锦衣卫校尉了。

需知自崇祯皇爷登基之后，紧束厂卫，这 锦衣卫要已不符过往的飞扬跋扈，

不过实在这苏州府上下倒有七八成识得这位爷，唤作郑鸢，虽只一 锦衣卫小旗，

却是苏州一霸。

话说这郑家，在苏州府也是大户，家有良田、桑梓万亩，织机百架，又有绸

缎铺数间，不说富可敌国，倒也称得上家财万贯。郑家老爷膝下八子、三，长

子崇清，二子崇文，随父打理祖业；三子崇铭，师从桐城方明善，求学在外；五

子崇剡、六子崇骏皆在读书，至于老七和老八，一个弱冠，一个尚在襁褓。按说

照此下去，郑家倒有朝着书香门第发展之势，却独独这第四子郑鸢，因是老爷酒

后糊涂，胡扯了一伙房粗劣 丫所生，故而六子当中，唯独他不带 崇 字，府

上虽叫他四少，实则不曾有何地位。这郑鸢长得平凡却也罢了，因郑老爷不待见，

自小不读书，只好舞枪弄，四处打架，惹是生非，按说这身份，不几年也就

是街打死的命，不曾想数年前他进宫十余载的兄传来消息，竟是做了当今御

马监太监武俊的义子，顿时让他更是有恃无恐，无法 无天。

按说这內宫十二监，前尚有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四监，然后才

到御马监，地位并不甚高，却因这武俊不仅擅长武事，更于谨守严率，是少有的

实型太监，故受皇帝器重，但凭这层关系，等闲等已是莫敢招惹。而这郑

鸢就是仗着这层贴了面的关系，再加手上有着几分功夫，便被兄走了些关系，

授了个 锦衣卫小旗，加上其为豪爽，出手阔绰，在这苏州府中竟是无能问，

惹得四处欺男霸、横行 霸道，被称苏州一害。

（1）前

此时，郑鸢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之上，边饮酒边望着窗外。眼底落处，尽是雪

白的墙，青黑的瓦，连绵不绝，在微濛氤氲的天色中，定格成一桢淡雅的水墨画。

他却是渐渐的看得痴了。

就在他不远处，正坐有两个白衣小相公，只见二一袭宽边直身的斜领大襟

宽袖衫，顶儒巾，正是举子打扮，再看相貌，竟是香娇玉秀靥艳比花娇，指

如削葱根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心魂，还真有点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一

眼望去，哪有书生模样，更似一对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尤其左近那位，更在顾盼

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只不过，此刻平里早该凑上去戏耍一番的苏州小霸王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这

对小相公，只把眼睛痴痴望着窗外。良久，他转首回来，又一碗老黄酒下肚，一

火烧的快意自腹部而上，让他禁不住 嗰 得打了一个酒嗝，显得粗劣无比，

惹得一旁小相公瑶鼻一皱。

这厮却浑不在意，手中端着酒碗，却是有些醉了，任谁早里这几碗酒下去，

也是要醉的。一个粗劣无比的酒嗝过后，这浑汉子一晃，中倒念出一句诗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 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

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